吴玉琢其实并不想来的,但她的二舅母,也就是丹阳长公主的二儿媳谢氏在丹阳大长公主面前进言:“姑娘大了,又生得这样一番花容月貌,只怕家里留不住她。且宫里是见过她小时候的样貌,她爹又是出了那样的事才死的,若是有心人到时候那这事做文章,圣上一纸诏书将她送去大宛和亲,不如趁现在朝堂上还在争论的时候,赶紧将她的婚事定下。”
随着先帝驾崩,丹阳大长公主虽然多了一字,从长公主变成了大长公主,身份更加尊贵,可是与圣上的关系却冷淡了下来。原先皇位上的是她的嫡亲弟弟,所以才能靠着这一点小时候的情分,跪一跪便保住了自己外孙女儿的性命,可是如今的皇帝却只是一个一年也不过见到两三次面的侄子。
论辈分她是足够高了,可是论感情,那却是比先帝那会儿差远了。丹阳长公主年纪渐长,也越发看得通透,她知道这个二媳妇说这话有自己私心,可是却也只能承认她的话有道理,这个外孙女儿今年已经年满十八,再过几个月就要到她十九岁的生辰,在邺国已经能算得上是一个老姑娘了。
如今她还有自己这个外祖母依靠,可是等她一旦去了,她还能靠谁?
她的两个舅舅对吴玉琢就跟自己和小皇帝的关系差不多,面子情是有的,但真要掏心挖肺地对她好那到底是差了些的,更别提还有两个心眼一个比一个跟多的媳妇儿。
所以谢氏说得对,必须趁着自己还有些底气的时候将玉琢定下来,她生得那么漂亮,总归有几个男人色令智昏肯娶她,哪怕是冲着她的美貌,但只要能对她好,不管是冲着她的脸还是冲着自己这个老婆子的身份背景,都无所谓,必须再朝廷和大宛人谈下合约前将她嫁出去!
丹阳大长公主哪怕如今年纪老迈,但依旧是个杀伐决断的主儿,原先是不舍得外孙女儿嫁出去受苦,还想多庇佑她几年,但如今一朝反应过来就马上替她安排起来。
让谢氏带着玉琢去秦家参加笄礼,丹阳大长公主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当年赵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如果去了高门大户恐怕后宅那些小姐太太不好相与,哪怕搬出自己的名号也未必忌惮,大长公主不忍心玉琢还要遭受闲言碎语,所以就捡着低门小户里挑,可是又不能太过穷酸了,这样一来身为礼部员外郎秦濂就入了他们的眼。
驸马不能入仕,但公主的儿子们并没有什么禁忌,当年先帝还在,她便做主为自己二儿子求了官职,先帝遂赐了他一个礼部主事的官,但她的孩子并不是什么做官的料子,又或者胸无大志,做了十几年的官,才升了礼部员外郎,和秦濂算是同僚。
所以当他们家收到秦濂送来的名帖,丹阳大长公主便即刻拍板:“去,带上玉琢去!”她原想着,自己是皇室的大长公主秦濂的岳父是朝中重臣,两家人的身份倒也想和而且听说秦家素来注重规矩礼法,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前去多嘴而且听说秦濂的岳家下一代也出了几个不错的青年,哪怕没看上,但是这样的场合让玉琢去露露脸也不错只是没想到和她想到一块去的妇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