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安静下来,又凝神静听。
九月末的天气,白天虽然不冷,可是夜里秋风渐起,吹到身上已经带着一点寒意,如今这股寒意中更带着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哭泣声,被风吹着进入室内无端端地让人不觉有些发瘆。
秦颂恩往常一人听来还不害怕,今日被吴玉琢这样一提醒渐渐有些回过味来,似乎确实不太像和她们一道入宫女子发出的声音,似乎更幽怨些,更缥缈些,一种十分难以形容的感觉,只觉得不太像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能哭出的声音。
不过等秦颂恩推开窗户,想要循着哭声找过去时,那如泣如诉的声音却突然戛然而止了。
吴玉琢忙过来锁上窗户,有些后怕地说:“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们还是早些休息吧。”
秦颂恩见吴玉琢似乎是被吓到了,脸色也有些发白,于是不再多说,陪着她洗漱完毕,两人便吹了灯齐齐躺下休息了。
然而等到半夜,秦颂恩正睡得香甜,突然就觉得身边有什么东西在响动,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吴玉琢身着白色的亵衣正缓缓地起身。
秦颂恩一开始只以为她是起夜并没有在意,谁知道吴玉琢下了床却不穿鞋,光着脚开了门,赤足走到院外,一路神情凝重地往前笔直地走去。
秦颂恩赶紧起身,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并没有眼花,她在床上又叫了吴玉琢几声,却见吴玉琢似乎充耳不闻,目光呆滞,照旧直挺挺地往外面走去。
“梦游?”秦颂恩吃了一惊,没想到吴玉琢还有这个毛病,不过她自己有时候夜里也会说几句梦话,又来自现代,对于梦游这种行为有所耳闻,因此虽然见着吴玉琢的情况似乎有些严重,但也并没有感到多害怕,只是更加担忧吴玉琢无知无觉地行为恐会伤到自己,因此也急急忙忙地披了衣服起身,穿好鞋子跟了出去。
不过就是秦颂恩这样一耽误,吴玉琢已经自顾自地开了院子的门,晃晃悠悠地朝着内苑走去。
夜晚的永巷里寂静无声,空无一人,只见到前面吴玉琢一个人,白色的背影形单影只,禹禹前行。
秦颂恩悄悄地跟在她身后,蓦然她想起入夜后的皇宫大内似乎有宵禁,按理她们是不能走出自己的居处,大概只是因为夜深了,连管事嬷嬷都已休息,她们二人脚步又轻,竟然是没有惊动一人就跑到了永巷中来,想到这里,秦颂恩不由得心中一急,快步追了上去,想趁着还没被人发现前,先将吴玉琢带回去。
好在吴玉琢哪怕是在梦游中,也依旧是缠了小脚的,走得并不快,没一会了就被秦颂恩抓到了,她一把拉住吴玉琢,轻声对她说道:“玉琢,醒醒!”
吴玉琢缓缓地转过头来,却是一张没有五官的白色脸庞,正对着自己
“啊!”秦颂恩大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全身都已经被冷汗浸透,饶是她一贯天不怕地不怕,仍旧是被这个突然的噩梦吓了一大跳。
“呼呼呼”秦颂恩坐起在床上,大口的喘气,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还好还好,只是个噩梦而已,但梦里的一切实在是太过真切,竟然叫她到如今清醒过来依旧是心口砰砰直跳。
想到这里,秦颂恩记起睡在她身旁的吴玉琢,不免有些提心吊胆地转过头去:还好还好,吴玉琢双目紧闭,呼吸悠长,睡得十分安稳的样子,最让秦颂恩放心的一点是她的五官都还在一如白日见到时精致秀气,楚楚动人,睫毛又长又翘如扇叶般盖下来遮住了下眼睑,饶是秦颂恩自己是一个女人,看着吴玉琢深睡的模样都不觉心跳加速
等一下,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