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老祖父和父亲已命令家中人不许外出,就算采买家用的仆人出去也有时间限定的。”元俏知道海棠是真心担忧元家,心中不胜感激。随着海棠一起走出东跨院,她小声叮嘱:“你若有事即刻派人来告诉我,拼尽元氏一族之力也会保你平安的。”
“多谢。代我向元老太爷和太夫人请安。”
栗海棠颌首致意,看向莫妘秀,笑说:“妘秀姐姐回去小心行事。”
“你放心。”
莫妘秀只说三个字已表达满满的感激。从她们母女被欺到无立身之境,到今日掌权莫氏南府,皆是栗海棠倾力相助的结果。
“姐妹们都各自保重,大风大浪来了,咱们都要好好的。”
栗海棠长长舒气,笑中含泪、泪中含笑。
姐妹,并非有血缘牵绊才算真,患难之中同舟共济的感情更深。真正试炼姐妹情深的坎坷来了,有人能携手共进、甘苦相知,有人却见势不妙避恐不及。
栗海棠蹲下来抱抱年幼的莫如秀,三周半的女娃娃扑在她的怀里软软的小小的,让人恨不得日夜守护着。
“七妹妹,你先和大姐姐回家。等姐姐闲时带你骑马去摘果子吃,好不好?”
“好。”
莫如秀乖巧点头,短粗的小胳膊抱抱海棠,奶音儿叮咛:“姐姐早点回来,记得好好吃饭。”
“好。”
栗海棠笑了。小妹妹以为她和莫二爷一样离家去做生意,才会叮咛她要好好吃饭。真是可爱又懂事的女娃娃,若小旺虎还活着恐怕也会说几句“少年老成”的叮咛,然后一副我是大人的严肃表情。
想到夭亡的弟弟,栗海棠刻意隐藏在心中的那道伤疤又痛起来。她垂眸含泪抱紧莫如秀,闷闷地说:“姐姐会听话,早早回来,好好吃饭。”
“嗯。”
莫如秀很认真地点头,脱离栗海棠的怀抱跑到莫妘秀身边,挥挥小手奶声说着“再见!”
“呵,小丫头。”
栗海棠破涕而笑,与几位妹行礼后便走了。
奁匣阁的大门外停着一驾青壁马车,赶车的是侍童小右,车帘掀起,诸葛弈已坐在里面等候多时。
栗海棠戴着齐腰的雪纱帷帽,踏登上车,察觉周围似乎有诡异目光在窥视着这边。她猛然扭头看向西夹道的巷角儿,没发现异状。
“小喽啰不足为惧,进来吧。”
诸葛弈伸手迎着她。
栗海棠笑,隔着雪纱虽看不清诸葛弈的神情,但她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阴煞气息似乎在发怒。
“师父生什么气呀,几个小喽啰罢了。”
“乌族长的胆子不人已在瓷源堂受审,竟还敢派人来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诸葛弈轻蔑道,吩咐小右起程。
栗海棠摘下帷帽大喘口气,身子一歪倚在他的胳膊上。
“到了叫醒我。”
“睡吧。”
把自己的披风盖在她的身上,诸葛弈静静地阅看一本古籍,不在意外面那些紧追不舍的蝼蚁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