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海棠笑看惊呼的乌银铃,拿起一颗南橘剥皮。
“莫族长的胆子几时小过?今日以假乱真堵住悠悠之口,不仅安抚了家里的妻妾,还在外面博个好名声。莫晟钧终究年轻气盛,败在亲爹手里也不算冤。”
乌银铃想想,犹豫地说:“大姑娘不觉得莫大公子如此激动,是怕莫族长太宠爱这幼子而夺去本该属于他的继任吗?”
“你猜得没错,莫族长年不过五旬,待年迈退位时幼子已长大nrn,而身为长子的莫晟钧已不惑之年。四十岁的长子和二十岁的幼子,为莫氏族长远计定会选年轻有魄力的。”
“希望莫族长健健康康的,别半途被长子算计了去。”
乌银铃幸灾乐祸地揶揄道,栗海棠莞尔,吃完一颗橘子擦净手,唤来杨嫫嫫和李嫫嫫叮嘱几句,便带着青萝去隔壁的无心院找老管家阿伯。
无心院里静悄悄的,除几个忙活清扫的小厮之外,再无人来访。自从诸葛弈中毒昏迷被翎十接去燕峡镇养病之后,平日踏破门槛的无心院一下子冷冷清清的。
栗海棠来到无心院,领着青萝熟门熟路的往老管家阿伯居住的小院行去,离小院门口不远处迎面撞见搬着大箱子走来的侍童小左。
侍童小左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哭过,后面的两个小厮也垂头丧气地合力抬着箱子。
“这是怎么了?”
“小主子来啦。”小左放下箱子,向海棠揖礼:“拜见小主子。”
“这是怎么回事?阿伯要走吗?”
“大氏族欺人太甚,见主人不回来,便把我们赶去北民巷子的一处鬼宅。太可恶了!”一个小厮愤愤不平,接到小左的瞪视后不甘心地闭上嘴巴。
小左揖礼:“小主子是来找阿伯的吧?阿伯正在里面收拾东西呢,待我进去禀告一声。”
“不必了,你们忙去吧。”
栗海棠摆摆手让小左等人去忙,领着青萝直接进到小院里,恰见阿伯提着两个大包袱出来,摞在院子里的大箱子足有二十多口,大包袱也有十几个。
“阿伯,谁下令赶你们去北民巷子的?”
阿伯见她来了,略惊讶后急步上前揖礼,手语:拜见小主子。小主子怎会来?难道听到什么风声?
“阿伯所指的风声是什么?我来找你商量些小事儿,正巧在院外见到小左领着小厮们搬箱子,说大氏族赶你们去北民巷子的鬼宅。这到底是怎回事?”
阿伯请海棠进屋子里,亲自倒杯热茶,手语:小主子莫急,此事我已禀告主人,主人也准允我们搬去北民巷子。至于大氏族的人还算不错,把北民巷子的一处民宅赠与我们居住。
“他们为何不让你们继续住在无心院?师父终有一日会回来的,他们怎能如此待你们。”栗海棠气愤不已,猜忌这事的主谋是谁呢?
阿伯摆手,手语:小主子别多想,主人定会风风光光的被请回来。奁匣阁被毁,小主子住在西东跨那种地方实在不妥,不如搬来无心院暂住时日,待奁匣阁重建后再搬回去。
栗海棠恍然明白,这主意也许是诸葛弈暗中找某个族长商议的,是怕她吃苦受罪。
“师父事事为我而虑,我却唉!请阿伯代我谢谢师父,但我决不会搬来无心院。我相信不需半月,师父定能风风光光的被请回来重新入主无心院。”
阿伯焦急地摇头,想劝海棠千万别自作主张,可他双手比划得画画一样也无法劝阻她。
青萝见状,忙过来劝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大姑娘且慢动手,先听听主人如何安排吧。”
阿伯连连点头,只差开口吼一声“对呀”。
栗海棠思虑片刻,说:“半个月,若师父未归,我便自作主张了。”
阿伯觉得脑袋发涨,真恨自己为啥要装哑巴,瞧瞧他给自己挖下的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