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河低着的脑袋一下子抬了起来，语气很是激动。“学校需要你，准确来说，那些孩子需要你！”

“能不能不要提你那个学校了，你现在还是个老师吗？”何晴见莫清河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在突然沉默的氛围里扯了扯嘴角。

去学校当老师好像也挺好的？

反正教金家乐他们三个是教，教一个村子的小孩子也是教。

何晴脑海里天人交战一番，终于在莫清河期待的眼神里开口。“帮我从大塘挑水把这两个大缸装满，我就考虑去不去学校。”

大塘离红瓦房不远，这个时候村里还没有自来水的条件，一旦水井里储蓄的水不够用，村里的人只能跑到那边挑水回家用。

两口大缸，以那个木桶的容量，最起码要跑十七八趟。其实何晴可以让莫清河推驾车，这样就可以少跑很多趟。但是她偏偏就不开口，她就是想看到莫清河求饶的模样。

“一言为定？”莫清河接过何晴扔过来的扁担，看都没看厨房前的两口大缸。

“一言为定！”何晴望着莫清河眼睛里的坚毅，忍不住重复了他的话。

“等我！”莫清河将腰间的布包仍在狗窝上，弯腰挑起两个木桶，小跑着就出了院门。

“表姑，我们家的扁担怎么在莫老师肩上？”金家福放学嚼着一嘴糖从院门外进来，远远就看到挑着扁担走路晃晃悠悠的莫清河。

“莫老师帮我们家挑水啊，他不仅是个好老师，还是个好人。”何晴看到金家福一脸的糖渍，无奈地朝他伸出右手。“拿来，跟你说了糖不能多吃，是不是又多拿了？”

因为知道金家福爱吃糖，还差点因为一包糖被拍花子拐卖，于是何晴在积分商店换了很多糖，有水果糖棉花糖巧克力糖等等。虽然有嘱咐金家福一天只能吃多少，但小孩子哪里有什么自制力，每次都要让何晴敲打一下才行。

金家福撇嘴，将手里的糖递给了何晴。看着何晴依然伸着的手，他掏了掏上衣口袋，再次掏出一把糖。“真没了......”

何晴瞅见金家福的小眼神，晃了晃他的书包。“自己把里面的糖掏出来，再把这些都放到柜子里。表姑相信你，你可不要让表姑失望，不然你以后可就没有糖吃了。”

这傻孩子每次都把糖藏在书包里.......

“表姑，我这就去把它放起来。”听到以后可能要没糖吃，金家福接过何晴手里的糖，拔腿往里屋跑。

“家乐你以后看到家福吃糖也管一下，小孩子糖吃多了，长大了牙不好。”

“好，他以后吃糖都要从我这拿。”后面进来的金家乐听到何晴的话，点了点头。“莫老师怎么帮我们家挑水啊？我记得井里有水啊？”

“他有力气没处使，帮表姑打洗澡水呢。”见金家乐还要问，何晴拍了拍他的脑门。“好奇害死猫，小孩子管那么多做什么？快去写作业。”

她刚打发完金家乐进屋，莫清河就挑着扁担，气喘吁吁地进了院子。

“哎，这太阳都快下山了，你这速度不行啊，我怕你到晚上都挑不完。”何晴看到第一个水缸才一半的水，另一个水缸一点水都没有，又瞅见莫清河面白没有血色的模样，忍不住出声提醒。

莫清河费力地将水倒进缸里，大口喘着粗气。“我会加快速度的。”

“这书呆子也没那么讨人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