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你别乱动啊。”金茉莉用筷子醮上白酒往金长安胳膊上的伤口点,她点一下金长安就就哆嗦一下,于是她就拿筷子去敲金长安的脑袋。
“是真疼啊,我不摸了,反正都是皮外伤。”金长平痛得龇牙咧嘴,上蹿下跳。
金茉莉试了几次都没办法给他摸白酒,只能作罢。“前半夜有爸和四哥,你后半夜就别去了,在家好好睡觉。”
“不去不行,没人看着那水能自己跑到田里吗?”
“你都被莘村打成这样了,你还去!”金茉莉知道金长安说得有理,但还是不愿意让他去看夜。
这个时期种田还需要牛拉犁耙,稻田的水是变电所开水闸给放出来的。别问什么有没有污染,不说有没有水犁田插秧,就是70年代人心那也是非常朴素啊。
变电所
因为变电所离上陈村最近,接着就是白云村,然后才是莘庄。去年这个时候水刚从上陈村出来,就被莘庄截去,弄得金家村成片的稻田缺水,秧苗长得斜七扭八。
于是今年白云村几个小村庄的生产队在变电所一放水就开始安排轮流守夜,昨天轮到老金家,金长安一去恰巧就看到莘庄的人把自家村子的田埂挖开,让水直接往下游去。他扛着铁锹刚冲上去就被突然蹿出来的几个大汉一顿暴打。也亏得他机灵,见势不好扔下铁锹就跑,但就这样还是弄了一身伤。
金长安见金茉莉气得瞪起眼睛,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他对这个妹妹是真的没脾气,从小让到大。只要金茉莉一生气,他就不知所措。
“我们有人看着莘村都截我们的水,没人看着莘村那边还不直接把水全引走!”
“又不是我们家的田,你还傻傻往上冲!这一身伤谁给你受?!别人可记不住你一分好!”金茉莉说着就掐了一把金长安的胳膊,看到他龇牙咧嘴的模样再次提高了音量。
“哎呦,你可真是我亲妹子啊。这田不都在一起,我要真不管玉木家的田,要不了多久咱家的田也会没水的。”金长安身子一侧,从金茉莉的魔爪下逃生后,大声地喊疼。
金茉莉知道金长安说的是实话,但看到他一身伤还没得到半分谢她就心里堵得慌。她还要说些什么,就看到金老太太一脸凝重地进了屋。金长安把衬衫往肩上一套,就钻到了老太太的身后。“妈,咱今天中午吃啥啊?”
“你这嘴就知道吃了。”见金长安浑身挂彩,肩膀上还有一个血呼啦啦的口子,金老太太没好气地数落了一句。
金长安嬉皮笑脸地抱住金老太太的胳膊,讨好地笑着。“哎呀,妈你不是常说能吃是福嘛。”
“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福气!”金老太太掀开金长安的衣服,细细看了一下伤口。“还疼吗?”
“一点都不疼!”金长安把衣服压下,咧嘴傻笑。
“六哥真是皮实!要我说啊,直接让三哥跟变电所厂长说一声,不就好了吗?”许雪莹进屋将外套脱掉搭在板凳上,扫了一眼金长平的胳膊,语气很是随意。
金长安双手一拍,激动地跳了起来。“哎对,可以找三哥帮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