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陛下驾崩,一应后事诸多,肯定是要掏国库的。”赵清和重新拿起筷子,捏着那盘脆黄瓜,一个个挑起来全吃了,“再要军饷,更不容易。”
“那怎么办。”赵澄睿心里难受,“户部年年拖年年拖,塞北那些兄弟们,连冬衣都还是前年的。”
“胡达子们骁勇善战,时不时骚扰一番,总不能一直要战士们光着身子跟人打仗!”
“这有什么办法?”赵夫人掀着帘子进来,她手里还端着一个箩筐,最上面放了一块黑色毛皮,赵将军的衣服,都是她做了托人寄过去的。
她坐下,拿起毛皮继续缝,“如今新帝将要登基,也不知道会不会大方一回。”
“不知道。”赵清和吃完最后一筷,饮了口汤将那股凉意压下去,最后拿帕子擦了嘴巴,这才看向几人,郑重道“新帝登基,父亲肯定是要回来恭贺的。”
赵夫人点头说“这回回来,赶的巧,能留在家里过个年。”
赵清雅也笑起来。
赵澄睿也想笑,眼角却瞥见赵清和淡着一张脸,毫无笑意,心头撞了一下,情不自禁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有。”赵清和手指极其娴熟的从小狐狸头顶直接撸到尾巴骨,她说“这回父亲再走,母亲带着清雅也一起跟去吧。”
几人诧异看她。
赵清和继续说“陛下今日走前,给我封了郡主。”
赵夫人眉头略皱,“无缘无故,封你做什么?”
“我感觉他话里有话。”赵清和说“心头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赵夫人同女儿面面相觑,“或许,是你想多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赵清和看向赵夫人,说“您带着清雅走,我放心。”
“可是我们要是走了,你怎么办?”赵清雅眉头皱起,哪怕心里极相信她,也有些抵触她这个决定。
都是一家人,哪有自己走了,留姐姐在这受苦的意思?
赵清和苦笑一声说“我走不了。”
“陛下,防备我们赵家。”她说“他心里有要哥哥当国舅的意思。”
国舅……赵澄睿瞪眼“他要拆散你与齐旭”
“嗯。”赵清和微微点头,略圆偏长的眼角瞥出几分不耐烦道“师兄同我们走的太近了,他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她不说,众人心知肚明。
赵澄睿绷着一张脸,心里气的要死。
“太过分了。”他抿着唇,眼角气的泛红。
赵夫人与赵清雅默不作声,心里叹气。
“就这样吧。”槽点太多,赵清和也不想多说,拍了拍腿说“母亲与清雅东西都收拾好,银钱什么,能拿走尽量都拿走,不要留下,到了塞北,也能补贴一些。”
为什么补贴,她不说,众人依旧心知肚明。
赵澄睿握拳道“改日我亲自去户部要钱!必然要扣出来!”
“你不能去。”赵清雅说。
赵澄睿眉头皱起,略有些英武的少年一脸不耐烦,却不是对着她。
“清雅说的对,你不能去。”赵清和手指张开伸到炭火上,感受那干热灼人的温度,说“你非赵家军,也不能代表父亲,你去没有用。”
不仅没用,说不定还会心里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