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说的什么话!”王尚书心里一惊,当即道“你这是在看不起我王廉直!”
“是。”赵峰很实诚的点头。
“……”齐允与王尚书一起沉默。
王尚书当即对齐允拱手卖惨道“臣,不知因为何事惹恼了赵将军,竟惹得将军对老臣有如此大的成见。”
“我对你成见很大。”赵峰叹气,说“是你,害得我边塞士兵两年未穿新衣,天天稀粥野菜,大冬天的,连个御寒的冬衣都没有,您看不见,塞北马场内一日要冻死多少小马崽,也看不见,我塞北儿郎为了不被冻死天天挤在一起不敢分离……”
“臣冤枉啊!”王尚书喊道“臣如何不知你们的情况,但国库空啊,咱们大齐穷啊!”
赵峰低头不语。心里的嘲讽快要顶上天。国库这么空也没见你们俸禄少一点,反倒是我们塞北儿郎,都快吃不起饭,身上穿的都是破破烂烂的冬衣。
王尚书抬眼瞧一眼齐允的脸色,见他有撒手不管的意思,苦笑一声说“将军你不久居塞北并不知京中状况,咱们大齐,实在是太穷了。前几年天灾不断,国库大开,全拿出去安置灾民了,这两年倒是好一些,但国内匪乱不断,时不时还要剿匪……不是大齐不给你拨银子,实在是拨不出来啊。”
“那就不打了。”赵峰忽然说。
王尚书一惊。齐允当即说道“爱卿这是哪里话?”
“既然没有银子,那就不打了。”赵峰淡淡说“塞北地广人稀,冬天格外冷,年年都要冻死饿死不少人,再添上二十万人,也不多。”
王尚书没想到他这么刚,竟然敢当着陛下的面这么说,心里慌了一下,当即说“您不能这么说,这事,是老臣的错,老臣向您承诺,您再出征之日,必定会给您筹出军饷来。”
赵峰抬眼,拿眼睛觑他,皮笑肉不笑说“不是说没钱吗?既然没钱,还上哪筹?”
王尚书面不改色“我愿自降俸禄,以添军饷。”
赵峰却道“你一个人俸禄再多,也就那么点,杯水车薪,塞北二十万人,一天就要吃下多少个你,这远远不够。”
王尚书看向齐允。这还怎么说。
齐允没看他,垂眸似乎在瞧着地面。
国库虽然空了点,但军饷还是拿得出手的,但是他不想拿。
这笔钱若给了赵峰,一时半会回不来的,赵峰越强,他心里的疙瘩就去不掉。但是,也不能不给,毕竟那是为大齐征战的士兵,若真寒了心,天下人会指着鼻子骂他。
齐允揉揉眉头,说“尚书,你整理一下国库,塞北的军饷,不能再拖了。”
王尚书低声应道“臣遵旨。”
目的达到,赵峰当即对王尚书拱手道“臣,与塞北二十万儿郎,感谢陛下,感谢王尚书。”
齐允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今日这场酒,喝亏了。
赵峰与王尚书一同出殿,走至红尘阶下,王尚书对赵峰拱手道“赵将军,多有得罪,还请原谅。”
赵峰哂笑一下,硬邦邦说“军饷给足了,什么都好说。”
说完大步离去。
王尚书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微微叹气。
作孽啊!
……
赵峰骑马而去,骑马而归。回到家,众人都已经用过饭,正坐在大茶厅里围着火炉坐了一圈说话,气氛很是温馨。
赵夫人瞧见他回来,当即放下手中绣活,柔声道“可吃过饭了”
“没吃饱,可还有剩余的?都上来吧。”赵峰大氅往后一撇,随意坐下。在宫里光顾着陪皇帝喝酒了,什么也没吃着。
赵清和扔了个垫子给他“垫着。”
赵峰当即塞屁股下,喜道“还是女儿贴心。”
“姐姐哪都好。”赵清雅歪倒在赵清和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