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阳。”屋内有人喊了一声。
绿阳立刻跳下房梁,对李卫说“主子让您离远点呢。”
“干嘛啦?”李卫一脸懵,抱着湿漉漉的衣裳,站在这细雨绵绵的春日里,还有些委屈“不就是看个信吗?欺负谁没有是不是”
太过分了。
李卫转身就走,迈入绵绵的细雨里,没过一会儿,又急急跑了回来,说“好冷,绿阳,好兄弟,帮我叫些热水来吧。”
“没有热水啦。”身材欣长的少年站在檐下,瞧着一身狼狈的前禁军统领,略带同情道“方才殿下刚叫了热水,您晚了一步。”
李卫“……”
“我觉得他应该叫凉水。”说完,怕被打,嗖一下跑了。
绿阳站在檐下,盯着漫天细雨打梨花,心中唏嘘。
春日的屋子里闷的人难受,齐旭进屋就灌了几杯凉茶过肚,最后还是觉得不解渴,直接盖了茶壶盖直接就着壶嘴浇。
半壶凉茶下肚,口里仍旧渴的难受。
齐旭笑了一下,手指抚着脸,挡住那肆意的,与他那张君子脸丝毫不相配的笑容,狂妄如山间野狼。
他直接进了内间,床上垂幔已经放下,屋内灯光暗如黄昏逢魔,齐旭躺在床上,就着那半昏不明的光亮,瞅着那封小信。
一字一句的,不放过任何一个字眼。
“分别数日,知你相思,特赠小物以抚慰。”
“见它如见我。”
齐旭盯着那行字,又重复的读了一遍。
见它如见我。
师妹呵。
齐旭盯着那行字,喉间干痒,莫名笑了起来,目光有些发狠。
信上最底下有一团黑点,又轻又草的写着一行字“孤枕难眠,何日归榻抱我才好睡。”
齐旭松开掌,任由海棠花落在脸上,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间,他望着帐顶,半晌后猛的翻身埋在枕里,可是鼻间的香气挥之不散,犹如那人散漫的笑着,说“花有什么好稀奇的,抱我才好睡……”
……
晨起细雨绵绵,天阴沉沉的,赵清和又是半宿没睡着,看着这鬼天气,心情愈发烦躁。
武光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那些土匪如今被一日两碗粥的吊着,就等着天一放晴就编进修路的班子里,为沧行做些贡献。
按照洛城主的原话就是白吃我天水的粮吃了那么些年,不好好折磨一下,实在难泄我心头之恨。
目的殊途同归,赵清和随他去了,洛川尚有一腔恨意难凉,多发泄一番,说不定白日里就更加清明。
刘路最近在搜罗天水的特产,天南地北的跑,总是见不着人面,昨日写了信来,说是西湖的龙井刚收了一波,自己分身乏力,希望赵清和派人走一趟,将茶叶给收了。
心情不太美丽的长宁郡主正好无事可做,于是亲自走了一趟。
西湖虽属于沧行,但距离她住的地方委实偏远的很,于是那辆豪华的马车又派上了用场。
绵绵春雨里,泥泞的官道上多了一辆宽大豪华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