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张伯脸上的自责又深了几分。

厉老夫人一直以来心脏都不怎么好，之前没怎么犯病，就没太注意。

后来一段时间，断断续续翻了几次心口疼的毛病，可是厉老夫人总说自己这是老毛病了，不用去医院，固执的很，他们也没办法劝得动厉老夫人。

“老夫人总说，大少爷和二少爷忙，这本来就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所以，老夫人怎么也不肯我们告诉大少爷和二少爷。”

“这么大的事，奶奶不让你们说，你们就不说。她胡闹，你们也跟着她一起胡闹吗！”厉景行声音拔高了许多，听得出来，他现在很生气，语气里多了几分严厉。

张伯听了厉景行的话以后，头埋得更低，“对不起，大少爷，二少爷。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老夫人今天也许就不会晕倒了。都怪我……”

看着眼前的老人如此伤心，沈念也觉得有些动容。厉奶奶和厉家管家还有其他人的关系应当都是非常好的。

她能看得出来，厉奶奶晕倒，厉家管家张伯是真的难过，他对厉奶奶的关心也不是假的。

厉家有钱，有钱可以请到很多厉害的管家，可以把豪华的庄园宅院打理的井井有条，但是，有钱却买不到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真心。

沈念一时间有些感慨，虽然她和厉奶奶相处的时间不多，认识的时间也不算长，可是厉奶奶对她确实是非常好的，真真正正的关心着她。

看了眼手术室门口依然亮着的指示灯，沈念默默在心里祈祷厉奶奶不要有事。

厉景行脸色极为阴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变得有些冰寒起来。

看着厉景行几人脸上担忧的神情，厉景尘赶紧出声，“哥，你别怪张伯了。奶奶觉得我们工作忙，不想打扰我们。张伯他们也只是听奶奶的话的。奶奶不让他们说，他们也没办法。”

对着厉景行说完这句话后，厉景尘又转向张伯，安慰道“张伯，您先别太自责了。现在就算自责，也帮不到奶奶什么。不如先等结果出来吧。”

张伯抬眼看了看厉景尘，又看了看紧紧盯着手术室门的厉景行，沉默着点了点头。

沈念站在厉景行的身后，只能看到厉景行修长的背影。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显得有些寂寥、萧索。

他好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孤独者，独自承担着这一切。

沈念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有些心疼。

厉景行，他也许没有那么坚不可摧，他也有自己脆弱的地方。

张伯的情绪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了，想了想，沈念还是走上前去，走到厉景行的身边，看着厉景行，“厉先生，你不用太担心了，厉奶奶一定会没事的。”

厉景行终于有了反应，动了动，看了一眼沈念，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听到了沈念的话。

沈念抿了抿嘴唇，扬起了一个安抚的微笑，“厉先生，你可不要觉得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说的话可准了。我爷爷从小就是这么和我说的。”

“真的吗，怎么个准法？”厉景尘把手里的缴费单收拾好，笑着接过了沈念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