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起轻轻笑了,也将头靠到了身后的树干上,“那是一个暗线,或者说,是一个叛变的暗线。”
“叛变?那为何还拿出了这个账本?”季楚瞬间来了兴趣。
秦起的眼神渐渐放空,“他本是我父亲提拔上的一个军官,用他的话来说,要不是元帅,他这辈子只能在村里平庸一生,他和林栋林梁是同一年参加的科考,因为父亲当时本就有意将他培养为京中的暗线,便给他换了户籍和名字,因此林栋林梁这两人后来并没有揪出他。”
“他科考成绩不错,金榜题名,虽说不是前三甲,但也足够他在京中混迹了,后来他投到了丞相府上做幕僚,一切都很正常,父亲死后,他更立誓要帮我灭了这老贼,可没算到的是,他遇到了情,那人是相府家的贵女。”
“那天他冒着大雨来到侯府,向我说明了一切,并要卸下一指,以示我爹的知遇之恩,我本来不想拦他……”
“可最后你还是不忍心让他下手吧……”季楚虽觉得秦起满腹计谋,可也却信他不是狠辣之人。
“我劝他离开,好聚好散,他许给了我一个承诺,日后若是我有需要,他便愿为我再效忠一次。”
“就是那一次?”
“对……”
季楚不傻,那日他们从宫里回来,听二嫂讲述后,她便知道没有那么巧的事,秦起一定是在利用阿爹的死,否则这样的证据怎么会突然出现,也是因此,她忽然就对这个人惧怕了起来,虽然这番利用并没有伤及她和家人。
季楚不想再聊这么沉重的话题了,她便问道:“还有橘子吗?”
“啊?”秦起没缓过神来。
“橘子,白天你是怎么了?我挺喜欢吃橘子的。”
现在说起来,秦起也觉得挺无缘无故的,他当时怎么就那么幼稚呢,便把白天赌气揣在怀里的橘子从腰间的布袋里拿了出来。
“你怎么还单独放一个在袋里啊?”季楚接过,开始剥起了橘子,“不会还是白天你气呼呼拿的那个橘子一个没吃吧?”
“……”
“真的啊?”季楚有些惊讶,同时又有些心虚,她多少知道秦起不高兴应该是因为曾邺成,毕竟哪个人能允许自己的妻子和她的青梅竹马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呢,即使不喜欢,也要维护尊严吧……
这样想着,季楚就放低了姿态,主动递过去了一般剥好的橘子,可是秦起没接。
“橘子很好吃的,我小时候经常因为吃的太多而上火,舌头上起泡,你真的不尝尝?”
秦起不接其实是想起白天的行径,越想越觉得自己像个孩子,吃个橘子像护食一样,眼下看见这橘子,就觉得它越发像块羞耻碑。
……
秦起不接,为了不让自己尴尬,季楚就收回手自己吃了,一边吃一边又剥了一个,“你真的不吃?你不吃的话,那我就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