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裴皓辰相识甚早,第一次见面就讹了这人一顿饭,之后又是一顿,后来从遗落了一张账单到数张,以至于后来,酒灯每次看见他都臭着一张脸让他还钱。
那时他趴在院子里大笑,时常拎着一坛酒,当然,酒是赊来的,酒钱是酒灯付的。
裴皓辰不能喝,酒灯是一喝就倒,到最后独留他一人畅饮。
“你这身体什么时候能好啊,等你好些能出门了,我带你出去转转吧,整日闷在家里都要闷出病来了。”他三个月必会来一次,偶尔也会带些淘回来的药材。
雨声滴答,他借了把伞站在屋外,听到他这话,屋内又响起声声咳嗽。
那人浅声笑道:“等我好些了,出去可以,路费你得自己掏。”
他撑着伞转身,熬了药刚端进去的酒灯也连声附和:“就是就是,别指望我,你上次的饭钱就没给,这次说什么也不给了,”
酒灯极嫌弃他,他倒是乐的同酒灯打趣,便故意诓他,“放心,我这次给。”
后来,又留下了一堆账单,惹得酒灯上蹿下跳,等他跑远了仍不停叫骂。
雨声中传来咳嗽声,和他的笑声。
景清喝了半坛酒,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也松开了覆在晏兮脸上的手。
晃了晃酒坛子,将剩下的半坛子酒洒在墓前。
“安息吧,朋友。”
生前尝不到这等酒味,死后也该放纵放纵。
夜幕升起,繁星满天,忽有流星一闪而过,晏兮呆呆抬头望着,却被一只手拎起,整个猫身落于他手心。
“下一站去哪儿好呢?要不去找你那所谓的少主吧。”
晏兮喵的叫了一声,她方才就感觉到这片土地上有少主的气息,可当初是少主将她扔了的,现在她怕少主会再次扔下她。
“算了算了,”景清兀自说着,又摇了摇头打消念头,“就算找到又能说什么,天气转凉,向南出发吧。”
他就是这么个随心所欲的性子,想起一出是一出,也很少跟其他除妖师成群结队,不像除妖的倒像个旅人。
之前和秦殊一起同行已实属难得,如今身边,也就这么一只猫陪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