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孙大人已经前去吩咐府上的下人,按着平时最高档次的待客之物,来招待耶律阿亓与战廷钰。
战廷钰面色很难看,可惜,这般时候,便是再怎么挑剔,也不能说出口,只好叹口气,轻咳一声,假意自己很善解人意、体恤民情,道:“无妨,孙大人,有口水便好。”
“哎!失礼了二位。没想到,下官初次接待像二位这般尊贵的客人,竟然就这样寒碜,也实在是有些丢脸。”
三皇子撇撇嘴,正要再说几句客套话,为自己挽回一些颜面,谁知,耶律阿亓却已经打断,直接切入正题,问:“如今城中百姓,本王瞧着,还能自力更生,那难民都归于何处?”
孙显回答:“都在城西难民营地中,但凡流离失所,因水灾失去家人者,老人孩子皆由官府照看,聚在一处,还有些,因水灾引起疫情的,则被分别关在另一处府邸中,有专门的郎中前去看诊。”
“不过,便是这般安排,人数众多,下官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眼下许多老百姓也还只能各自躺在家中等死,官府也总有救济不到的,难免失责。”
“孙大人,你辛苦了。”
这会儿,三皇子也总算是插了句嘴。
耶律阿亓却是陷入沉思,想到,之前楚霜宁给的那份名单上似乎并没有孙显的名字,此人所言,可能多数为真。
“罢了,孙大人,你且先下去安排下,本王与三殿下这段时日可能都要在府上叨扰,是以,还要劳烦孙大人多多照拂。”
“哪里,照拂不敢,略尽绵力。”
孙显对着二人轻轻一弯身行礼,很快便退了出去,为一行人安排衣食住行。
三皇子虽然有些不满那孙大人对待耶律阿亓比他更尊敬,可还是公事公办的问了耶律阿亓一嘴,道:“云王,不知,可有想过这水灾一事究竟从何查起?那些失去的银两与粮食,总归,还是要让那些贪官给吐出来的。”
这话,多半有试探的意思。
三皇子眼眸提溜转。耶律阿亓想了想,轻咳了一声,却站起身道:“殿下,其实,此前本王曾经得到了一本名册,其上,基本都是跟这次的贪污受贿有关的人员名单。之前这份名单,本王已经给皇上看过,今交给殿下保管,由殿下做主。”
说话间,耶律阿亓竟已经面色相当诚恳的将那名册,递到了三皇子手中,眼底神色,却在略微抬起的瞬间,显露一丝丝晦涩。
这东西在手中,若要瞒天过海,暗中调查,三皇子虽傻,也不至于那般无用,总会发现端倪。那还不如就此将烫手山芋直接甩出去,让这傻子去当那出头鸟,想来,有那三皇子的名头在,也总好过他这个名存实亡的病秧子王爷。
“竟还有此等物事?”
三皇子听次话,当下睁大眼睛,颤抖着双手,接过了那名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