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是这样，无论她在山上闯了什么祸受了什么伤，虽然师兄白日总是脸色不善冷声责备于她，但晚间等她入睡便会带着药悄悄夜访。

他大抵是不知道自己其实一直睡眠很浅，即便是在梦里也能听得见外界的声音。所以他才会每次都在自己睡着后那般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轻声哄着。

乔嗔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自己睡觉的时候师兄才会对自己那样好。

难道在意一个人，也是难以启齿的吗？

如今，手上的伤口再次被细心的一一抚去痛意，那股青涩的感情便又涌上心头。

有时候她也会错觉的以为，其实师兄也是很在意她的吧。

“疼？”

见乔嗔陡然安静下来，顾行微有些不自然的放缓了声语，像是带着安抚意味一般，“一会儿便不疼了。”

乔嗔不答，却倏然伸手环住他的腰，像是小孩子撒娇一般将整张脸都任性的埋进了他怀里。

她很少跟他有肢体接触，至少在以前是这样。少女情怀总是诗，在玄微山上时她总是眼巴巴的盼望着生病。

只有生病的时候，那位不可亵渎的仙人才会不拒绝她的亲近。

“阿嗔？”

望着怀里小小一只的小姑娘，顾行微有些无奈的舒展了眉眼，抬起的指犹豫片刻，还是落在了她温软的发上，“莫怕。”

他以为她在害怕，毕竟乔嗔还是个半大的小姑娘，骤然无家可归辗转人间会感觉惊恐也是理所当然。

可乔嗔心底唯一恐慌的只是怕所有臆想都是一厢情愿罢了。

嗅着他怀里清寒苦涩的药香，乔嗔将脑袋在他衣襟上撒娇似的蹭了蹭这才依依不舍的抬起头。

她原以为他会生气，可再望进他眸子里，对方清冽的眸光却是一片放任的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