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后,彭明道人去了蓬莱阁最上层,见了那元复真人,道:“师伯,那传言越传越广,恐怕再过一段时间,那雁荡派都不能镇压局势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能怎么办?随他去吧。寻找造化天君再传弟子之事有眉目了吗?”
“没有,如果真是天君弟子,恐怕在这太湖之中,会如鱼得水,有的是办法潜藏,凭我们,恐怕很难找出来。师叔,真的是天君再传弟子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伴随荧惑光华降世,天君不可能再度转生下界,最可能的是天君化身或者再传弟子,不然,明廷不可能那么上心。”
“既然这样,他直接去东海,不论到造化道、我三仙山还是鬼国,都会将他奉若上宾,何必一直窝在这太湖呢?”
“这种人物的心思我如何能知道,不过,此次传言,恐怕与他相关。”
“师叔认为,这传言是为了逼那位出现?”
“不错,明廷恐怕没有耐心玩躲猫猫的游戏了,只要这太湖乱起来,他们就有借口介入,最多,将这里狂轰乱炸,所有地脉全部拔除,就不信那位能躲到哪里去。”
“这?安敢如此?”
“隆庆帝已经登基快二十八年了吧,他的时间不多了,再拖两年,他恐怕就要暴死了,这天下,有机会知道他们为何暴死的人,除了那位造化道宗主外,这位天君再传弟子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你说,如果是你,你会不会赌一把?成功了,无人会苛责一位中兴之主,失败了,他马上就要暴死,最多新君以他的名义发布一封罪己诏不就完了吗?”
彭明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其中有如此多的弯弯绕绕,也没想到,为了长生,一国君主能如此丧心病狂。
要知道,这很可能是在自家国土上放一把火,这火烧起来容易,熄下去可就难了,日后,散修与朝廷只会更加仇视。
想到这里,他又问了一个问题:“师叔,为何黄明那些帝王都能在位六十年,有些甚至能修行至金丹之境,而朱明那些帝王,在位不到三十年就会横死。”
“这我哪知道,我知道的话,明廷水军早就去了三仙山,要将我拘回京师去了。”
“不过,我听几位真君聊起过,他们怀疑,是煞气在作祟。”
“皇宫之中,真龙气运所在,怎么会有煞气?”
“道德经有言,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这天下,最难坐的就是那个位子了吧。既然坐了那个位置,煞气岂能说没有就没有。”
“以往,这可能只是通过阵法或者法宝炼化,可是紫薇异宿之后,谁告诉朱明皇室改怎么办了吗?日日受煞气侵蚀,最后暴死不在情理之中吗?”
“我读史书,以往那些王朝,不是都将煞气压制,到了王朝末年才爆发吗?”
“这就是当初造化天君的高明之处了,据真君们观看典籍推测,当初营造诸天星斗阵和北京城时,天君恐怕就将规则更改了,将压抑、镇压煞气改为疏解。”
“这样,一人作孽一人当,后来人不会为前人的罪行担责。这也是当年即使修士之乱如此恶劣,黄明皇室也没有失去天下人心,天下能迅速收归一统。”
“只是紫薇异宿太过恶劣,与黄明皇室一体的造化道再也忍受不得,悍然反叛,最后两败俱伤。”
“紫薇异宿,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不过大体应该是成祖与怀玉女主的唯一儿子,明廷太子突然失踪,怀玉女主暴死,黄明宗室遭到清洗。”
“这,成祖已经是天下至尊,何必如此。”
“是啊,何必如此,本来明廷上下都以为这是一个完美的过渡,天下由黄明而至朱明,乃至宗室也这样认为,谁知,最后闹成了造化道反叛,天下分崩,乃至修行盛世的终结。”
“好了,不说这个了,往事已矣,再追寻也没什么意义,你注意下就行了,我们只要观望,不会插手。”
“当然,如果洞庭袍真的出世,我还是想挣一挣的。”
说完,挥挥手,打发彭明道人出了阁楼。
走下来的时候,彭明道人还在想,那位帝王如此害怕死亡,为什么还要坐上那个位置?他最后疯狂的时刻,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就在他这样想时,嘉兴府南,小虞山上,黄山正在给一个人汇报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