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陷入沉默。

方平看着白露露的模样，脸上死命挤出一丝非常勉强的笑容，他尽力不想让自己看上去那么悲伤，但是他做不到。

“少爷，能抱抱我吗？您还从来没有抱过我。”

白露露神色温柔，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并没有什么恐惧。

“好的。”

方平没有犹豫，只是上前默默抱住眼前的女孩儿。

突然，方平感觉到一只柔唇落在自己脸颊，让方平被寒风吹得冰冷的寒风中有了那么一丝暖意，但是也仅限如此了。

“本来想吻你嘴唇的，但是怕把毒传给你，真是可惜。”白露露轻笑道，但是方平却听出了一丝哭腔。

方平哽咽，想要安慰白露露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没关系的少爷，我不怕死，只是可惜没能陪着少爷多走一段距离。”白露露捧着方平的脸，温柔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两人一直没能像自己向往的那样经历各种出生入死，也没能为对方付出太多。

好像两人认识这么久，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件值得留恋的事情。

“不是的，这就已经很好了。”白露露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双眸慢慢失去了光彩。

就这么平平淡淡的，人就没了。

方平一言不发，只是默默重新将这个逐渐变得冰冷的女孩儿死死抱在怀中，希望能让她重新变得温暖起来，但是无济于事。

“这就，已经很好了？不是的，还不够好……”方平在女孩儿耳边轻轻道。

两人的分别，不应该，如此仓促才对。

甚至方平从来没有想象过两人的分别。

好像从当初秦邦天将这个女孩儿带来之后，从那次平平淡淡的见面之后，两人的最后一次分别，好像也只是那么平平淡淡。

甚至两人的相处的过程，还是那么平平淡淡。

最红，白露露的身体还是变得冰冷，再也无法动弹了。

方平听说，人时候能保留最久的感觉，是听觉。

“露露，别怕，少爷陪你。”

“我突然有些希望这个世界上真的能有鬼。”

“乖，别怕，我以后会多去看你的。”

“…………”

没有崩溃大哭，没有愤怒嘶吼，甚至没有咬牙切齿的复仇誓言，方平只是那么静静地抱着白露露，不听在她耳边叮嘱着什么，好似对挚爱的耳边情话呢喃。

直到许久，等所有人的转过身，方平才慢慢停下言语。

“找一个好一点的墓地，把她葬了吧。”方平轻声道。

但是周围三人都面面相觑，他们到哪里去找墓地？

突然，方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恍惚地站起身，抱着白露露进了别墅。

“这……会吓到他们吧？”

毕竟别墅内那么多人。

但是最终，三人还是选择了沉默，默默跟在方平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