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这边多雨水,一到入夜,到处都有一种湿答答的感觉,彷佛连空气都是潮湿的。
带着的两把火把在夜风下忽闪忽闪的,因为雾气过浓,照程最多不过是两丈之内。
阿团和阿圆两人此时乖乖的在牛板车上坐着。
梨花几个大人帮着水牛把车给推上去。
毕竟车上只有两个孩子,梨花几个都是成年的劳力,即便是板车有些重量,但大家伙齐心协力,没一会就上到了坡口。
樊青山赶来的水牛并不是村子里唯一的一头牛。
这头黑色的水牛长得极其健壮,虽然是只公牛,但家养的牛脾气都很温驯,就是不懂事的小孩子过去扯扯它的尾巴,最多它也只是哼唧了一下,然后就将尾巴收了回来。
牛板车刚上到坡口,这头温驯的公牛就再也不肯走了。
牟牟它显得很烦躁。
不时的跺跺脚又摇摇尾巴。
樊青山平时就没少带这头牛出门,按理说,他们的革命友情已经是很坚固的了,但这时候不论他怎么去哄,这头公水牛好像是犯起牛脾气一样,它就是不愿意往前的坡下走去。
挠着头的樊青山此时显得有些六神无主。
“这牛咕噜也不知道咋回事,突然就不听话了,咋办啊?”
眼看就要到镇上了,出发时不犯脾气,这才来犯,这不是让大家都为难吗?
两个小外甥还生着病呢!
“它不肯走也没办法。都将咱们送到这了,眼看就到镇上,孩子的事情耽搁不得,我和你富贵叔一人抱一个走吧。”
樊勇好脾气的向车上的两个外孙子伸手,阿圆连忙颠颠的窜溜过去,抱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满是依恋的靠在姥爷的胸膛上。
樊富贵抱起向他伸手的阿团也道,“那可不是!牛咕噜也送了我们一大程,估计是白天累着了,这是不愿意走了。反正就是两脚路的事情,一会就走到了。”
“那行。三叔和富贵叔你们先走,我哄哄牛咕噜,要不一会回程它再无缘无故的犯脾气,这路就有得走了。”
拿着火把的陈红榴和大家想的可不是一样的。
不管是在哪个年代,女人都喜欢多思多想。
身为农村妇女的陈红榴也不例外。
那牛咕噜一路上走来都安安静静的,连尾巴都懒得要摇晃一下,这突然间烦躁起来,又是大晚上的,黑天瞎地,谁知道它见着了什么?
但现在全民都在搞运动。
陈红榴也不敢和几个男人说这样的话。
她就小声的和梨花道,“闺女,你说这牛咕噜是不是见着什么了?”
梨花觉得很纳闷。
牛咕噜见着什么了?
她手上也拿着一根火把。
说着看了一眼下坡弥漫的浓雾,接着就不由蹙起了秀眉
这个雾气不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