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小高立马就暗暗啐了自己一口,正事都没办成就想娶老婆,先惦记饭碗能不能端好吧!
这么一想,小高轻视村姑的眼里不由带上了三分的和颜悦色:
“女同志不用怕。我是县城下来的,就在红峰糖厂工作,额,你知道县城吧?我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县城的本地住户,就住在中心福民广场附近。几十里路上头那个县城,很近的,只要有自行车,踩几步路就能到了。”
梨花听了真是忍不住想要翻起白眼。
说得好像县城来的有多金贵一样,不过她也能理解,别看现在说着是人民当家做主,但其实有些深入到骨子里的东西,别说是现在不会改变,就是将来几十年以后也不会改变。
县城本土出生的人本来就自认为比底下乡村的人高人一等,自古士农工商,别看商字摆在最后说它最贱,其实最贱的反而还是榜二务农。
务农是苦力活,见天扒拉点地,累死累活也不过是让一大家子混了个温饱,其他几乎就不要想了。
当然,这些人能有高人一等的心思,这其实和乡人自轻是脱不开干系的,毕竟不管在哪个年代,那都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在乡下没出息,谁不想挤入城里成为那里的一份子?
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不可怕。
但这要是千千万万都这样想,城里人的身价不就在不知不觉中抬高了?
梨花虽然知道这个千百年来已经是属于常理,但听着矮个子说的话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忍着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她很没见识的羡慕道:
“城里来的?福民广场那个县城?我的天啊,你还在红峰糖厂工作?那可是县城最大的糖厂之一!听说一天能出几百上千斤的糖,在那里做事情的人都不缺糖吃呢,我们家里吃糖都要攒糖票好半年”
梨花脸上还带着害怕,但却摆出一副有点小胆子的样子打量起矮个子,语带羡慕道,“这位男同志,你真的在糖厂工作?”
小高很满意自己看到的这个场面。
其实早在介绍自己之前他就想到了,毕竟福民广场那可是整个县城的中心,能住那里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家,别说是和没见识的乡民说,就是在县城和别人吹水,他那也是要被对方高看一眼的,这一点,真是托了祖宗的福。
而红峰糖厂在县城的排名虽然不及第一的福民糖厂和第二的万益糖厂,但红峰糖厂能当老三,在整个县城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
这丫头没见识,不羡慕他才怪了。
小高非常满意自己听到的,从中也窥探出,这个长得好看,却没什么见识的女人家里条件肯定不怎么好,要不然,也不用糖票攒上半年才能吃到糖了。
至于她身上那件只是半旧的花衬衫,想来也是她最好的一件衣服了吧?
小高看了看天,想了想踩着车回到县城大概要多久,觉得天色可能还早,好不容易见着这么一个高看他一眼的绝丽佳人,这不撩拨一下真是可惜了,万一两人能因为这次见面能成就好事呢?
这么一想,小高立马板正了态度,义正言辞道:
“女同志,我还能骗你还是咋的?说我是在红峰糖厂工作就是在红峰糖厂工作,这种事情只要上去一问,随便就能露馅了,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吐沫一口钉的,我咋能撒谎骗女同志呢?我高运民就在红峰糖厂的第一运输队当着队长,平时见天下乡收糖蔗,远的乡镇不提,就说离你们这最近的大山镇那边的一个个甘蔗村,过去那打听一声,谁不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