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该到了吧?”
红峰糖厂的门前,一个身材富态,身着格子衫长裤的女人抬手在眼皮上眺望着,时不时的原地兜圈,转转悠悠,着急的样子引得过往的路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还以为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呢。
樊铁梅站在女人身后,看着时不时被投注过来的探究视线,内心也难免尴尬。
“费同志,要不我们进保卫室里坐着等?您看这日头也大了,也不一定是这个时候到”樊铁梅犹豫着道,一脸的讨好。
被称费同志的女人,也就是费红玉,红峰糖厂厂长张彪的老婆,也就是此次樊铁梅要给梨花介绍的对象,费青的唯一姐姐。
费红玉心里着急啊!
她弟弟因为脑子有问题,直到三十了还都因为傻乎乎的原因没找上老婆,大哥大嫂那边有自己的小家,平时光顾小家都累人,哪里还顾得上这个幺弟?
爸妈平时上班也忙,要是没大运动之前,直接出钱找个保姆回来照料就是,只是因为大运动风声紧,保姆是不能找了,平时上班又不能经常请假,因此这几年费青一直被父母关在家里的一亩三分田之中。
每次费红玉过去,看见弟弟那屋子不是粪便就是尿水,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还带着遛鸟,不打扫过大半天根本就不算完。
费红玉长幺弟费青十岁,以前大哥当兵,父母忙,她在家里上下干活一把抓,弟弟从小就是她带大的。
虽然名义上她只是个姐姐,其实,她做的一切和老母亲没什么分别。
而费红玉也早已经把这个傻乎乎的弟弟看作了是自己的儿子。
当初嫁给张彪,要不是他父母健在,不同意她带着弟弟一起嫁过来,费红玉其实是有带着弟弟一起到大博县生活的打算的。
只是生活永远让人无奈,两个老家伙在世的时候她不敢,等两个老家伙一一去了,费红玉也是有心无力了。
她现在家里儿女一大群,个个都嫌弃幺弟费青是个屎尿不通的傻子,费红玉心里再是着紧弟弟,因为家里的儿女,她也不敢随意把弟弟接来。
其实费青小时候是个很冰雪聪明的孩子,可是这个弟弟运道不好,七岁的时候发烧烧坏了脑袋,现在智商说是停留在七岁,其实在费红玉看来,弟弟和大婴儿没什么区别。
这几年她一直在给弟弟看对象,只是弟弟是个傻子,哪怕条件提得再好,对方知道了弟弟是个什么样子,立马就不愿意了。
因为这事情,费红玉愁得头发都白了,白天饭吃不好,到了晚上,觉也不能睡好,经常性的失眠,还动不动就喜欢对男人和儿女发脾气,连医生都说她这样不好,最后还给诊断出个什么更年期的病理症。
反正说一千道一万,这事情对她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费红玉愁啊!
就在她头发都要掉光的时候,前阵子,樊铁梅突然找了上来,说可以给费青介绍一门好的亲事。
当时听到这个,费红玉简直是要乐疯了。
先别管这婚事最后能不能成,只说这些年来,除了儿女,从来就只有费红玉去找人要求做媒的,哪里有人来找她给弟弟做媒呢?
当然,费红玉在招待所上班,啥样子的人物没接待过?自然知道,天上是不会随意掉馅饼的。
她认识樊铁梅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是以前樊铁梅也没说要给她弟弟介绍对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