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见过的,都是温婉的淑女,要不就是像卖他们的人伢子那样,横眉冷对。
这鲜活的一幕给他的冲击不可谓不小,一颗小心脏,咚咚乱跳,似乎要跳出来。
他今年十岁,似乎开始知人事了。
他的脸,从上到下,直红到了脖子根。
半晌,他恢复过来,喃喃自语:“这就是自由的模样么?”
挺好的。
这一切,韩凝雪自然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绝对想不到。
一心只想去韩梅那儿打听消息。
她才踏进韩梅家的院子,就看到韩梅的母亲坐在一边修理绢花,见她来了,挤出笑,“雪儿来了,梅子还没起来,我去喊她。”
“不用了,我去吧。”
韩梅听到她的声音,一骨碌爬了起来,快速穿上外衣,正穿绣花鞋呢,韩凝雪进来了。
她立即扬起笑。
“雪儿,你来了,快过来坐,这是我哥带给我的鸡腿,给你吃。”
哟,鸡腿啊,敢情是私塾里发的?
她这么大方,有点不像她啊。
虽然有些味了,她是肯定不会吃的,但是她这样大方,可就奇怪了。
“我不要,你吃吧,”
韩梅有些不好意思,她真没想给她,但是她又没什么好回报她的。
“你吃吧,我不想吃。”
韩梅没有吭声,坐在那儿绞着手指。
韩凝雪主动挑起话头。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她一说,韩梅就哭起来了。
“都是我不好,以前她在我跟前说你的坏话,我都信了,没想到她才是最坏的那个,她挑拔离间,坏蛋。”
韩凝雪扁了扁嘴,“你别哭啊,我看那花都坏了,是她干的啊,她跟你玩的挺好啊,怎么突然就……”
“她那是嫉妒,嫉妒我的花比她的好看,她就拿话刺我,说得可难听了。”
韩梅不愿回忆,大吐苦水,“我娘本来还指望着这些花给我哥做生活费的,怕他在里面没了钱买纸墨,我们赶黑赶明的做,才卖了一半,就被她带着人给毁了,还把我给打伤了,头发都扯掉好多。”
讲起那件事,仿佛现在还疼着,她哭得都打起了嗝。
韩凝雪没打扰她哭,静静的等着。
等韩梅稳了一些,才继续说,“她仗着她爹是村长,就欺负我们这种没背景的,王氏她怎么不去打啊,她是打不过,也吵不过,专捡我这种的欺负,我以后再也不跟她来往了。”
韩凝雪无尽唏嘘,“想当初,你们俩是玩得最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
韩梅想起来就觉得恶心,“是我眼瞎。”
呵,那她岂不是更瞎,不过,是前世罢了。
“别这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总是在屋里睡着也不好啊,我帮你修花吧。”
韩梅是愿意的,可是她娘不愿意,哪能让韩凝雪帮忙,那可是韩宗和金苹的金疙瘩,推了他们出去。
古话说的好,冤家路窄,这前面可不就是韩音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