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咸只一子名利仓,结发之妻病逝后他并未再娶,而是专心于政事,施展年少时的抱负,南郡有大县十八,六十万户,俨然是重中之重。
黑夫因利仓残废一事,自觉有愧于利咸,加上念及乡党旧谊,每逢咸阳的工匠们鼓捣出什么新鲜玩意,总是优先惠及南郡,使得南郡的发展始终领先附近郡县一步,郡治江陵更是有“小咸阳”的美称。
摄政十二年,利咸卸任南郡守,调任三川守,治东周故地。
后继者无能,南郡随后几年的发展陷入极为缓慢甚至停滞的阶段,各县相争,竟越过郡守直接向咸阳汇报工作。
摄政十六年末,因吸取淮南之乱的经验,防止再次出现像韩信一样的地方大员反叛或被迫反叛,黑夫下令分南郡为临江、江陵和南郡三郡。
摄政十七年,利咸离开成周,共尉调任武昌守。
也是从此开始,江陵逐渐被武昌超过,工商业和经济重心发生了短距离的位移,当然这和利咸已经关联不大。
利咸调回关中,接任内史一职,他就像一枚智能螺丝,黑夫觉得何处需要他,就把他放在何处,利咸便能在那做出一番不斐的政绩。
摄政二十五年,利咸奉命巡视河套,他见到了喜君之子敢,利咸与敢有一番密谈,被记录于夏秦帝国风云录第五篇秘事记。
在利咸为政末期,他多次奉黑夫之命出使地方,检阅地方要员、封疆大吏的工作情况与当地部队的训练程度。
由于他代表着黑夫与咸阳的最高指示,无数封君郡守争相巴结,各出手段想要变相贿赂,亦有不少曾与利咸并肩作战有旧于他的老臣试图在宴请上通过拉关系让利咸为自己在黑夫面前美言几句、遮掩丑事。
他们失算了。
利咸选择在招待的宴席上发难,每到一地先不知会当地主官,反而留宿驿舍,派出大量亲信深入乡里,持令征调乡啬夫、三老等基层小吏至舍问询。
待摸清楚情况后再进入郡县之中,于宴席上将列好的问题一一排列,毫不留情,以至于地方官吏冷汗直流,脸色红黄变换,口齿也变得不清不楚,无言以对。
而被他查出端倪的官吏无不被当场问罪追责,无一脱逃,以至于后来利咸的亲信下乡时,民众都兴致勃勃的主动上前向这些酷吏上访。
利咸巡郡巡县时铁面无私,从不容隐,甚至连昔日南方群臣中的同僚、旧部犯错有过也直接披露,使“利君”之名响彻长江南北、黄河两岸、泰山东西、河套左右,贪官闻之色变,甚至有在利咸抵达前就畏罪自杀的例子。
以至于在利咸去世的时候,帝国内部的硕鼠、污吏们弹冠相庆,以为苦日子终于熬过去了。
谁料利咸培养出来的亲信干吏们却秉持着他的遗风,后被尉破虏沿用,各州郡县皆设钦差巡阅使一职,从中枢调郎官为属员,并定为惯例。
摄政三十三年,利咸于咸阳逝世,被夏王尉破虏封为江陵君,谥号肃,罢朝三日以示尊敬。
后记:
利咸和利仓死后均葬于南郡故乡,当地人为了纪念利氏父子二人的功绩,将墓碑所在的那座山称为利山,附近的长江支流枝江则称为利江。
利咸陵墓封闭后,全国各地有上百户曾受过利咸大恩的民众请愿为其守陵,夏王从,皆迁于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