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霆让天璇天枢抬着他露面时,正处于解毒的关键时刻。
毒虽然解了,但中途强行停止运功却对身体另有伤害,她随即发现他有轻微走火入魔的征兆。
万幸,因为腿伤未愈,他没有调动全部功力,这两天她不眠不休将走岔的真气导回正途。
饭也来不及吃,衣服也顾不上换,南院重兵把守一只苍蝇也不放入,两人短暂地与世隔绝。
第十遍小衍针法走下来后,齐珞珞精疲力竭倒在床上,连银针掉在地上也没留意。
顾云霆运功调息,他的视力已然恢复,体内的冗沉杂质也一并清除,内劲虽然没有暴涨,但却精纯不少。
轻轻一抬,他将轻如鸿羽的少女抱进怀中。
齐珞珞累得睁不开眼,嗓音全哑:“……你干什么?”
男人闷笑:“无事,只是看你快掉到床下,好心拉你一把。”
齐珞珞气若游丝:“……放开,衣服上全是汗,黏着不舒服。”
男人微顿,声音转低:“夫人这是,暗示我伺候你更衣?”
瞌睡虫瞬间跑光,齐珞珞伸手去推越靠越近的胸膛,睁眼瞪他:“起开!谁用你伺候?!”
累到连庶出小可怜人设都伪装不下去。
自从两天前气场全开后,侯府上下气氛为之一变,虽然落得清闲,但又生出一丝怅然若失。
黄梅雨昨天午后进了侯府,住在南院内里的一间,人是齐博苑亲自送来的,另外添置了不少家当。
从清风口中她得知小妹齐绵绵找过她几次,弟弟齐阳却压根没来,只是她眼下还抽不出身处理家务事。
可在顾云霆看来那小眼神非但毫无杀伤力,反倒透着一丝娇嗔,让他愈发想逗弄她:“是不敢,还是不想?”
齐珞珞磨牙:喵的,又是送命题!
她说不敢,他说不用她来他来就行,说不想吧,他肯定会说试都没试怎么知道想不想。
无论她说什么今天都逃不过这一劫,齐珞珞二度闭上眼睛有些气闷:“堂堂武侯,竟然恩将仇报!”
谁知男人闻言起身正襟危坐,严肃认真道:“我知道你有一身本事,看不上武侯府这点权势家产,以后出了府一定别有一番天地,但顾家祖训,债不过夜!你救了我的命,治了我的病,更五次三番因我受伤,我总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你什么都不要,就是嫌弃我。”
齐珞珞有些懵,她什么时候嫌弃他了?战神的脑回路这么清奇吗?
“我没……”
男人负气道:“那你要我怎么报答?”
齐珞珞挠头,这问题她真没想过:“……你想怎么报答?”
男人单刀直入:“你不是想体验人间百态吗?对于人间女子而言,最重要莫过于婚姻,嫁人就是二次投胎,嫁给贩夫走卒一生都要和那几个铜板过活,嫁给深宫高墙满眼心机算计,身处太高太低都不能看遍全局……”
齐珞珞几乎从床上弹起来,表情活像白日见鬼:“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