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真切,她原话说的是“做一套灵签玩”,他的签筒是梅氏祖传的宝贝,少说也有百年历史,却轻而易举就被她破解了,而且她年纪不大,看事论人却十分通透,正是他要找的人。
齐珞珞垂眸,血色渐渐从唇上褪去:“我不能答应你。”
梅衍知道高人都有一套行事准则,当即诚恳地继续磕头:“请夫人设下考验,如果无法通过我立刻离开。”
却见少女放下纱帘,之后的声音有些闷:“事无关你,我德寡行偏,愧为人师。”
马车调头向主城驶去,顾云霆将小妻子揽进怀里:“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清理门户?”
齐珞珞闭着眼睛:“仙门百家,万法归宗。听起来够气派吧?其实大道通天,从来只有一条。”
所谓修行就是修于行止,在做与不做之间反复锤炼,最后达到是非黑白泾渭分明的境地。
她山间生长向来清心寡欲,那人却是从世俗中来情大于理。
她毫无保留,不想那人竟然为了一己之私残害万千生灵。
他将紫鳞甲献给她,告诉她可以用来渡劫时,她眼前是血海腥风,耳边是无数亡灵的哀嚎。
顾云霆的手臂微微收紧,齐珞珞陷入回忆没有察觉:“临死前他问我他真的做错了吗?修行人驯化战兽、夺天材地宝炼制法器、采仙株灵植益寿延年,细说起来哪一样不是自私自利?凭什么只罚他一个?我心知不对,但不知如何作答。”
顾云霆注视着她的眼睛,事情没那么简单,她的话并不完全。
他直觉她的陨落与此事关系重大!
马车里安静下来,直到进了城门,顾云霆才轻声道:“他就是错了。”
齐珞珞猛然睁开眼,男人正色道:“既然是为了你,就要考虑你的心情,不然做再多也是错再多!”
顾云霆揉乱她的头顶,笑道:“他跟了一路毅力可嘉,不然就收了他吧,教他解签也是半个师父。”
齐珞珞愣了一下笑出来:“侯爷,你的心肯定是黑的。”
“什么人?这是武侯的车驾,还不速速让开!”马车外,天枢声音冷冽。
“卑职是义王府侍卫,奉命给侯爵夫人送信,烦请夫人移步王府,为殿下诊治,这里是十万两黄金!”
那人身后二十辆马车将城门堵得水泄不通,每辆车旁站着四名彪形大汉,动作整齐地掀开箱盖。
瞬间,金光将半个城门晃得金光灿灿。
路人驻足围观,无不为义王的大手笔撼动。
人群议论纷纷,不少人猜测义王年纪轻轻怎么会得绝症,肯定是被顾侯夫人算计了。
齐珞珞掀起纱帘,吩咐清风道:“把京城有名气的银庄掌柜都请来,请他们现场验货入库,什么时候点清楚了,咱们再出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