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辰公主面若土色,死死地咬住嘴唇却不敢辩解一个字。
萧止微施礼,恭敬道:“皇姐教训得是,辰儿与长庚青梅竹马许多时候不注意礼数,母妃和我都规劝过,相信她这次只是久未回宫又生疏了,我这就带她到母妃面前请罚。”
说完拽着妹妹很快消失在拱门后。
女子年过双十,头上无钗手上无环,一身青灰与她的年纪极不相符。
顾云霆低声道:“这位是太后跟前的岁华姑娘,已故博息老将军的第七女,博老一门忠烈二十余口战死沙场,只留下襁褓中的她,圣上赐号永昌大公主,另赐尚方宝剑先斩后奏。”
齐珞珞肃然起敬,深深福身道:“臣妾给大公主请安。”
永昌公主没叫她起身,她便一直福着。
“听说顾侯的命是你救回来的,你自认医术如何?与药王孙不争相比谁更厉害?”
齐珞珞微微抬头对上她审视的目光:“医家各有所长,悬壶济世不为虚名,臣妾自有一番领悟,但孙老数十年如一日救死扶伤经验阅历必定远胜臣妾,若能得孙老点拨是臣妾之福。”
永昌公主神情微动,似乎没有想到她能答得滴水不漏。
“顾大人,尊夫人要随我走一趟,您一起来吗?”
顾云霆摇头:“臣许久未进宫,想多看看御花园的风景,殿下带她早去早回。”
永昌公主人高马大,步子也迈得开,齐珞珞几乎要提着裙子疾走才能跟上。
约莫半盏茶两人越走越偏,周围的景致也越发没有章法,地面石板破碎长着不少杂草,假山漆黑一片似乎是被雷击中碎了一半也无人收拾。
齐珞珞悄悄放出神识,十丈内竟然没有第三个人,不禁柳眉微皱。
直到穿过一大片干涸的莲池,永昌公主分开齐头高的荒草,齐珞珞才看到里头破旧的草房。
皇宫处处富丽堂皇,就连亡妃的宫殿尚且打理得纤尘不染,这间草房突兀得像另一个世界。
永昌公主扣住她的手腕:“进去吧,病人就在里面,要是你能治好她,肯定比治好那棵芙蓉树功劳还大,到时我向太后求一个县主封号,这是外姓女子的最高封号!”
齐珞珞使了个巧劲抽手回来,粉脸微沉:“殿下似乎忘了后宫不得干政这句话。”
说完推门迈步进去,草房内一目了然,一张小床一张书案,两张挡不住的旧屏风。
一名女子正裹着被褥绣花,听到声响她抬起头来,齐珞珞脚步当即停下。
四目相对,有那么一瞬齐珞珞错把她当成顾乐菱。
但细看之下立刻分辨出许多不同,女子眉目柔和,虽然病容让脸色显出几分愁苦,但她的气息干净目光澄澈,不像顾乐菱深得其母真传,看人先从首饰衣衫盘算,浑身都是铜臭味。
永昌公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威严的告诫意味:“别的事情你无需管,只要诊断出她为何不能发声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