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卑微就要遭人质疑吗?救了人反倒受人责难?
她何苦揭穿凤星的骗局,就让月炤王女入京好了,启帝的心思她明白,说来说去不就是启帝当年娶了南疆圣女,换回二十年相安无事,他的儿子再娶个王女,往后他的子孙当上大土司。
不费一兵一卒将南疆收归大启,何乐而不为?
启帝看她不顺眼不是真的不顺眼,只是不想让顾云霆长情一人,自古从来没有一位皇帝能专宠一人的,齐珞珞突然想到启帝如此种种会不会是为了让顾云霆以后认祖归宗做准备?
她能想到这些不是突然开窍,而是顾徹两次要挑明,都被顾擘岔过去了……
“珞珞!你看着我!”手何时被男人握紧她不知道,但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时眼前的亭台楼阁都入了雨中,影影幢幢看不真切。
顾云霆心头大震,她竟然流泪了?!
是为了他?亦或刚刚受的委屈?这时他无法深究。
“他不是认真的,我已经告诉他再说这种话,我便辞官。如果以后他真的下旨,我马上带你离开!大启没我顾云霆也安然无恙几百年,但我不能没有你!”
齐珞珞闭上眼睛,这半个月比半生还漫长。
“侯爷,我累了。”
人间事诸多不易,她没了修为,仿佛闯入盘丝洞的飞蛾步步艰险。
“我有一个秘密地点,你一定喜欢,走,咱们这就出发。”
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男人大步向宫门走去。
李公公悄悄擦去额间冷汗,启帝的脸色是他生平仅见的难堪,顾侯发火实在骇人。
“你说,朕哪句话不是为他好?”
帝王一怒浮尸千里,荧妃死后启帝曾御驾亲征,一夜间连拔塞北七部。
李公公打着寒颤,低眉顺目:“老奴有几句真话想说,只求圣上别砍老奴的头。”
“说!”
李公公深吸一口气:“圣上为了顾侯好,也是为了顾侯夫人好,这迟早要来的事早一天知道早一天准备,事到临头也不会那么难受。
但,顾侯如今仍是顾侯,圣上的关切管到臣子的内院去了,这与太后当年又有什么区别?
顾侯夫人不是不通事理,相反她正是看穿圣上的心思,才故意引燃了圣上的火气。”
至少有人体谅他的心思,启帝的怒火消了一些,闻言挑眉:“她是故意的?”
李公公深揖:“正是如此,顾侯与圣上一般真心澄澈,倘若日后强塞人到身边,怕是会强烈抵触,君臣父子闹得生分,顾侯在京中无朋党亲眷,所能倚靠的只有圣上。
顾侯夫人如今将口舌之争都引到自己身上,日后顾侯若抵触,那也是她一介女流拈酸吃醋,错不在顾侯,亦不在圣上!因此,老奴觉着圣上非但不该罚,反倒该重重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