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这两天过得何其潇洒肆意,无论走到哪儿都有人捧着哄着,东西大把拿,酒菜随便吃,更有甚者暗中送了不少良田给黄子骄,求他在顾云霆面前说几句好听的。
黄子骄大包大揽什么事都敢答应,可是一转头就把人家忘得精光,连名字都没记下。
他不单自己吃喝,还将镇上那帮狐朋狗友也叫过来,正所谓衣锦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他要让乡党亲朋好好看看他的风光,他不靠科举也一样吃香喝辣!
这天众人喝得醉醺醺的路过胜记布庄,黄子骄一眼看中了布庄里正在选料子的两个小娘子,将手上提的酒坛塞给黄秀才,自个倒拎着扇子故作风雅上前搭话。
谁料小娘子根本不睬他,还在伙计的帮忙下从侧门逃了,黄子骄当即大怒与伙计理论起来。
两人斗嘴,一来二去黄子骄觉得颜面挂不住,怒不可遏说要买光所有布料,让小伙计跪在地上叫爷爷。可是胜记布庄的掌柜却不肯让他们赊账,非说至少要交六成订金才能将东西拿走。
黄子骄照例甩出武侯府的大名,但胜记布庄是皇族产业,掌柜的眼珠长在头顶上,根本不吃他这套,一言不合便扭打在一起,黄秀才怕儿子吃亏也拎着酒坛冲锋陷阵。
混乱中,酒坛打飞将布匹溅湿,正巧黄子骄的朋友怀里掉出的火折子将东西引燃。
霎时间,整间布庄陷入一片火海中,幸好是大白天人多力量大,趁着火势不大扑灭。
见势不妙那些酒肉朋友如鸟兽散,只剩下黄秀才父子俩被闻讯赶来的衙役当场拿下关进大牢听后发落。
牢头照例问了两人的身份,黄秀才怕在牢里受苦,不敢报出真正身份,便说是顾云霆的外祖,黄子骄自称舅父。
牢头还是头一遭见到有人如此和顾侯攀亲戚,当即将事情送到京兆尹面前。
京兆尹也惊了,特地下到大牢远远打量两人,黄子骄那会儿正向隔壁牢房的犯人吹嘘顾侯待会儿便要亲自接他出狱,还得摆上好饭好菜款待他。
京兆尹冷笑,他可不知好友有这样的亲戚,让牢头按照规矩办理。
纵火是重罪,无论男女先打二十大板长长记性。
直打得黄子骄哭爹喊娘裤子都湿了,黄秀才却没多少声响,因为挨了没两下就晕死过去。
等京兆尹忙完了手上的事,又想起骗子父子,招来牢头一问,牢头说两人死不悔改,他便派人去侯府知会一声,不想侯府那边说顾侯夫妇根本没回来。
待黄秀才被人泼了一桶冷水惊醒,人已经到了公堂之上。
面前是铁面无私的京兆尹,背后是数十个看热闹的闲人,他一张老脸臊得没处搁,想用衣袖遮挡,手上却扣着木板枷。想他堂堂读书人,如何能当众受刑?
黄秀才心中大骂,都怪黄梅雨,那个不孝女一开始就该让人将他们接进武侯府去!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