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季苒的心思变了,那小妾进门的手段着实不堪,季家又没有金山银山,凭什么因为她的一己之私就要赔上所有人的幸福?
季苒倏然起身,齐珞珞一把拽住她:“你现在回去会被指为不孝不睦!”
明知道父亲让她给人做妾,她却与男子私相授受自许为妻,是为不孝不让季家的子孙得到最好的治疗,不舍得花钱,是为不睦。
两项罪名,师夫人完全可以越过师方城直接到御前告状。
季苒哽咽道:“难道我就没有办法惩治她吗?”
她完全没意识到,齐珞珞一开始问她的根本不是小妾如何,而是舅舅季北塘。
齐珞珞神识微动,察觉到有人跟着桃枝过来了,猜到是季氏夫妇。
“怎么没有,我交你一个办法,一定让你刀不血刃将那个小妾和她的野种赶出去。”
说罢贴在季苒耳边低语几句,季苒先是不解,片刻破涕而笑。
季氏夫妇还是第一次进入传说中的武侯府,眼睛不够用般看什么都新鲜。
饶是季母忧心弟弟的安危也忍不住放慢脚步,季父自诩文人墨客,对于亭台楼阁水榭布景都有一番独特的领悟,一步一称奇,一眼一惊叹,直将此处夸的天上有地下无。
等他们终于进到花厅,齐珞珞早将季苒从头到脚打扮一新。
赶在双亲教训前,季苒上前一步盈盈跪地。
“爹娘在上,以后女儿不能再在二老身边尽孝了!”
说完咚咚磕了三声响头,她俯身时腰间的玉佩撞在地上发出脆响。
季父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玉随主人,女儿家的镂空精致,男子佩戴的则古朴大方,季苒腰上这块显然是男子的东西。
明黄的玉料十分罕见,少说也得五千两纹银。
季母不在府上,季父花销没有节制,这两年已经将家底败坏了一大半,因着季母这次为小舅子的事情回府没顾上旁的,他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同发妻分说。
但季父心态早已不比从前,眼看着公账上的银子越来越少,他心焦不已。
此时猛然见到女儿的穿戴,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顿时来了精神。
先前他只怕开罪师夫人,如今他却觉得女儿做得对极了。
小妾再受宠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等到她年老色衰说不定还会被扫地出门,到时候不是要回娘家啃自个的老本?
若是当上师家的正经主母便不一样了,往后这样的玉佩那还不是想有多少就有多少!
于是季父伸手扶起她,满面慈祥道:“女儿,能被师少看中是你的福分,总归好过宋家那种渣滓,对了,宋青严又来做什么?他是不是来破坏你好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