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悄悄端详见启帝没有动怒，才道：“一支玉提笔，笔杆有碎冰纹。”

闻言，启帝叹了口气：“这孩子，也真是有心了。”

玉提笔是先皇最喜欢的毛笔，但凡批阅奏折必有玉提相伴，可是先皇驾崩那年岁末，笔坊走水那一家老小无一幸存，玉提笔也失传了。

私库里的那几支是他后来辗转寻来的，其中以碎冰纹最为罕见。

良久，启帝发话：“去把那块玉髓提出来，你亲自送到武侯府去。孩子喜欢一回，别伤了他们的心。你待会儿出去让他们到皇后那里坐一会儿，皇后最近总是头痛。”

李公公领命出门，眼底微颤，大启怕是要变天了！

慈宁宫，皇后刚刚用了两碗药，头痛不见缓解，正半躺在软榻上由老嬷嬷揉着太阳穴。

突然听到宫人通报顾侯夫妇来访，惊得差点从软榻上摔下来：“他们来做什么？！”

“娘娘，慢慢来。”

老嬷嬷是她的乳母，自从随她入宫再没回过一次家，待她比亲娘还要好上几分。

皇后深吸一口气，端出六宫之主的架势来，但心里没一点底儿：“嬷嬷，你说他们会不会查到哀家头上？”

嬷嬷一动未动：“证据都销毁干净了，他们什么也查不出来。再有两天，淑妃那边顶不住了，就会嚷着将文相安葬，文府衰败已成定局。”

皇后将嬷嬷下滑的衣袖往上提了下：“嬷嬷，如意儿那件事确定能成吗？”

嬷嬷点头：“盛氏桃源已经安排妥当，只要顾侯在那里举办宴席，事情一定能成。”

皇族的公主也要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要放在二十年前有人对皇后这样说，皇后老大一个耳刮子用力扇过去，但现在她无比赞同女儿的决定。

在大启绝对不会有第二个比顾云霆更受宠的人了，年纪轻轻就坐到二品大员，拥有他就等同于拥有在在启帝面前说话的权力。

门外响起脚步声，皇后坐起身整理仪容，嬷嬷将人引进来。

顾侯夫妇行礼，皇后赐座让人送上时令点心果品。

齐珞珞道：“听人说皇后娘娘头痛已久，臣妾斗胆想为娘娘诊治一二。”

皇后摆了摆手：“不必劳烦，哀家今日吃了药已经好多了。”

说话间还不自觉地皱眉，显然是她并不相信自己的医术。

顾云霆给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既然人家不承情，那么不如就此别过。

齐珞珞却微微摇头：“皇后娘娘，讳疾忌医要不得，古人说头乃人之元，头部的病灶会影响到整个身体……皇后娘娘凤体要紧。”

她本来想说很多人得了头脑里面的病不去治，结果脑袋越长越大，病灶表现到体外时病情已经特别严重了。

但看到顾云霆的眼色，她只能悻悻住口。

皇后想了下：“不如你先让这头疼停下，哀家再考虑要不要让你诊治。来人，去把太医署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