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名账房一看,早有侍卫搬来桌椅背对背摆放,摆明了不许他们串通。
每张桌上纸笔都准备好了,两张纸四个问题,几人只能硬着头皮落座书写。
顾三爷走到距他最近的那张桌前站定,只见上面写着哪些支出计入公中账目,举例说明,眼皮子便猛地跳了起来,他昨日还支出一笔打发双儿,万一账房写上去该如何是好?
三夫人见他连连眨眼不停搓手心中起疑,多少年的夫妻她怎会不知道他的小动作?
每次顾三爷只要这样,肯定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他三次搓手三房就多了三个小妖精,连庶子都生了快半打,她烦得不行却偏偏不能说什么,说了就是她善妒不容人,谁叫她没生出儿子?
“夫人,这有什么好看的,走,咱们到那边喝茶去!”
顾三爷故意打岔,他看出齐珞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只希望后院不起火就不错了。
三夫人挣开他的手,冷眼道:“怎么,你心虚了吗?公中的账目清清白白,侄媳妇都不怕,你怕什么?难道你也从大嫂那多拿了银子吗?”
顾三爷气哼哼地坐回原位:“蠢婆娘,大字不识几个我看你能看出什么来?”
三夫人冷笑:“你看我能看出什么来,总归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看便看!”
顾三爷心道他往回走时顺便看了旁边两个账房的纸面,都没有他们三房的名目,估摸着三房用得算少的,大抵账房也不好拿他们开刀,顾澜海不在,将他推上刑场刚刚好。
殊不知,他看到的三位不好意思当面写明,但他没看到的那两位却在听到他们闹腾后,不约而同先想起了三房的开销,将支出的日期缘由写得清清楚楚。
桃枝琢磨着几人得写一会儿,于是暗中叫人去请耆老。
没过多久,顾擘等人赶来,几位账房正好写完。
齐珞珞将几人的作答挨个看了一遍,用红笔圈上几处,然后来到顾擘面前:“九叔请看,主母抱恙之前府里的公账是这般做的,侄媳以为这几处不妥,请九叔定夺。”
三房四房众人在宗族长辈面前不敢放肆,虽然还是坐着却坐得笔管条直,神情也庄重多了。
顾擘心道原来她在接管账本后一直没清点,是在这等着自己呢。
年纪虽小却十万个心眼,要扎根在这里扎根却不想得罪人,直把自己推出来顶缸。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得说,顾擘重重一咳嗽,开口道:“的确不妥,二房大修坟茔、三房安置外室这些支出都太超过,什么样的坟地需要年年休整,还有……”
三夫人没等耆老说完就控制不住情绪扑向丈夫:“你向我保证过英儿之后再也不会纳妾吗!那个外室是谁?是不是红袖招的花娘!你个没良心的,拿女儿的嫁妆钱去买春,你不得好死!”
两人厮打在一起,在丫鬟婆子七手八脚地帮忙下好一阵顾三爷才脱身,只是他发髻也乱了,衣服也撕破好大一片,露出一整块腹肉在凉风中颤巍巍的摇曳。
“休妻!你个妒妇,生不出带把的还敢打老子?老子还不和你过了呢!这就迎大儿子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