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腰上烂了一个大洞,吕氏病倒前临时雇了几个短工照顾他,短工平时在乡下务农,这会儿地还没完全化开,地也没法种,他们就出来赚两个布头钱,也谈不上多细心。
不过就是做三顿饭,两天擦一遍身,顾澜海在府里平时享尽富贵荣华,哪里受得了这般粗手重脚的应付,一天八百遍的骂,短工为了银子不得不忍耐。
但后来吕氏卧床,外面的事全都停了下来,就连孟瑶那里都没派人知会,更何况顾澜海。
短工一看到日子没钱拿,又赶上顾澜海没爹没娘骂个没完,于是几人酒壮怂人胆抡拳头将顾二爷打了个遍体鳞伤,本来顾澜海的伤势就没怎么长上,二度受创整个绷开,涓涓血流止不住,差点一命呜呼了。
后来有人躲雨发现床上奄奄一息的他,帮着去医馆请了大夫又买药,这才捡回一条命。
但伤势已经恶化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之前请来给三房夫妇鉴证的医官还没走,见到顾澜海这伤势纷纷摇头,直说要府上早些准备后事。
顾澜海的女儿顾以沫闻讯赶来,看也没看旁人直奔齐珞珞,没抱到大腿便直接跪在地上。
“大嫂,求求您救救我爹!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我实在没有别的亲人了!”
顾以沫是顾澜海第二任妻子所出,十三岁一头白发,平日里连房门都不迈,脸上透着常年不见天光的苍白。
“你先起来,二叔的伤势看着吓人,但不致命。”
齐珞珞说罢叫上吕半山,两人戴上药水泡过的鱼肠手套用小刀刮去伤口上的腐肉。
顾澜海昏昏沉沉中半睁开眼睛,正对上冷眸的顾云霆,心忽悠一下升起。
“我不是故意……是她……是她……”
不经意间的只言片语含混不清,一句话没说完又晕了过去。
站在一旁的顾盛一收在袖中的手瞬间攥拳,再有下次他绝对不会留这个祸害。
齐珞珞处理着伤口,突然神识一动,察觉到背后有人情绪剧烈变化。
与此同时,桃枝从外面进来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夫人,宇文家来了不少人,说要见您!”
顾云霆自然也听到了这句话:“你不用去,本侯去会会他们!”
“侯爷,让他们在那等着,天大地大病人最大,既然进了我的门,就要守我的规矩。”
齐珞珞叫住顾云霆,宇文家打头阵,最终还是要为白家出口恶气,她倒要看看盛锋的娘家能掀起多大风浪,齐冬璃已经身败名裂,还能不能登上白家那条大船!
前厅,宇文虎跃一圈又一圈地踱步,像一头极度暴躁的老虎。
来之前他想着一见面就要将欺负了妹妹的贱女人打扁,怎奈顾侯手下的侍卫不是吃素的,他冲了好几次都被拦回来,最后还被那个天玑摔了个狗吃屎,现在门牙还在流血,这才不得不等着。
转眼半个时辰过去了,外面静悄悄。
宇文虎跃怒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去叫人?她来不来!打了人就躲起来,南蛮子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叫她滚出来,我们真刀真枪地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