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伈惗见她脸色有异，当即心下一紧，以为她发现自己下蛊的事。

不料齐珞珞却是自己给自己把脉，边把脉一边脸色瞬息万变像见了活鬼一般。

顾云霆握着卷宗的手一紧，装作去倒茶发现她的异状：“身体不舒服就不要逞强，宫里那么多太医，那是他们的责任。”

齐珞珞摇头：“没有不舒服，相反是太舒服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怎么可能恢复得这么快？”

顾云霆不动声色：“你昏倒后，孙老来过一趟，又换了一副安神的药。”

齐珞珞心下狐疑，但也没有细究。

人在说谎时身边盘踞的灵息会不自觉的绷紧，他掩盖得再好，终究不是事实。

宫伈惗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不懂为何同床共枕的两人说话像是打哑谜，难道中原人都是这样含蓄吗？

“对了，不是说要破解罗摩咒吗？怎么不见你带红莲锁？”

“红莲锁属金，对药效有影响……”

齐珞珞还没说完，就听宫伈惗冷哼一声：“我要是你才不会多管闲事。什么人会中罗魔咒，难道你会不知道吗？要我说这种人根本死有余辜！”

顾云霆插不上话，齐珞珞转向他低声解释道：“罗摩咒通常只有滥杀无辜的人才会受到反噬，但是也有例外如果真正犯下恶行的人从一开始就用骨血伪装成另外一个人，只要被伪装的人没有去渡苦海天劫，没有将过往一并清算，那么反噬就会在他身上。”

顾云霆微微皱眉：“也就是说，这罗摩咒原本是只用于修行人？”

他记得当初他中的毒，也是只针对修行人。

齐珞珞没想那么遥远：“可以这么说，毕竟要暗算一个普通人有很多种办法，罗摩咒反噬需要数以万计的生灵……！”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当初星河献给她的那件护甲，也是用累累白骨堆成。

“珞珞，你怎么了？”男人关切的嗓音贴着身边响起，带来一阵温暖。

齐珞珞若有所思：“只是突然想起一些陈年往事，没什么，都过去了。”

被忽略的细节，如同被绑上巨石沉入水中的尸体，经年累月后绳索断裂，渐渐浮出水面。

当年的她也没有渡过苦海天劫。

因为她没有过去亦不知来路，最早的记忆是仙宗药园，一天和一百年没有区别。

星河……会对她使用罗摩咒吗？

齐珞珞一时间很难将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和白眼狼联系在一起。

即便他不成材，在没有确实的证据前，她也不想判定他本性恶劣。

她宁愿一如当年他以为的那样，将所有的过错都算在自己头上。

宫伈惗在男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找个借口出去和清风他们一道步行。

马车里只剩他们两人，顾云霆将小妻子搂在怀里：“又在想他的事。”

齐珞珞苦笑：“事情好像和我想的不一样。但过往难追，我也不确定到底哪个是真相。”

“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想要将你置于死地，你要救他还是杀他？”其实顾云霆在提问的同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