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间人的风俗习惯,衣着语言皆于中原炯异,不似炎黄子孙,倒像是三苗后裔。
季禺入寨内转悠一圈,找了家酿酒作纺打了一葫芦酒水,见此间人对外来者充满警惕,也懒得玩耍转悠,用珍珠一颗换了土寨粟酒一壶,便飞身遁出寨外。
招了一团薄雾,椅在云上缓缓向北飘去,一边咕咕饮着酒水,一边乘月色漫观山岭溪涧。
这凡间酒水,比法术变化的玉液琼浆,澧泉仙酿,其实更令季禺喜爱,法术变化之物,任他灵机氤氲,香甜可口,然而对季禺来说,不过是造化之气一团。
而到了他这等人物,每日修行炼气,吞吐的天地灵机,造化之炁可谓海量,那点儿造化之炁,塞牙缝都不够。
还是这凡间酒水,五谷之精,饮之总有一股淡淡红尘烟火,反倒令人愉悦。
大概是修行人的内心总是孤寂的,深山炼气,日夜苦修不辍,总要心性淡薄,实则孤独寂寞,所以这些千载万载坐关,极易走火出偏,或为内魔所趁。
往日饮澧泉千坛而不醉的季禺,在灌下这一壶浊酒之后,却略有醉意,不由舒展懒腰,双臂枕头,趟在雾中酣睡过去。
顶上月色冷如银辉,万里乾坤星斗摇曳,底下是山岭石岩,河流溪涧,半空云雾缭绕中,仙人应酒而眠。
浮云薄雾似快实慢,缓缓飘薄一夜之后,天色微微泛起鱼肚白。
云中酣睡的季禺似有所感,睁眼起身,伸了个懒腰后笑道“真是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自修行入道以来,好久都没这样睡过了”
自入道修行而来,神炁愈壮,根源指性命渐渐稳固,也就从无困意,时时精神抖擞,不想此番略有醉意,竟然酣睡一夜。
此时季禺才真正觉得精神振奋,胸中五气朝元,道炁活跃游走全身,果然仙人也不能违背日月升降之理,一觉睡醒,困顿的内炼功行都略有提升。
季禺正自感叹,薄雾之下,一片巍峨山岭之中,却有一道清朗歌声,顺晨风薄雾传来
“自见来如此,未尝离洞门。结茅遮雨雪,采药给晨昏。
古树藤缠杀,春泉鹿过浑。悠悠无一事,不似属乾坤”
半晌之后,作歌之声愈发的清晰“云霞万里山遥,静依青岩,闻龙吟虎啸,涤虑洗心名利少。
麻衣葛履,水火丝条,闲攀艺穗兼葭草。
数点鹤隼堪乐道,古洞深山,赵师指点采大药,一觉安眠青岭俏,无荣无辱无烦恼”
季禺闻此歌声,不由顿住云头朝下观看,却见巍峨山岭中,一道人正攀崖过岭,臂挎花篮采药,一边过溪跃涧,一边高声歌唱,倒是自在逍遥。
这人一身麻衣芒鞋,腰系黄绳,头戴斗笠,面目清秀,颔下三绺短髯,正挎竹篮攀崖采药,季禺云雾离地百丈飘来,他似有所感,椅于山崖顶上朝天上大笑道“可是禺师来了峨眉山,贫道奉师命,在此恭候多时矣,还请禺师现身一见”
季禺略微掐算,顿下云雾飘在山崖数丈前,朝这麻衣道人会问道“贫道太微玉枢,俗家行四,单名一个禺字,道人可是峨眉山公明坐下弟子九公么”
麻衣道人见季禺现身,连忙放下竹篮,躬身礼拜道“罗浮洞陈九公,见过老师,正是前番师尊忽有所感,掐算过后,便派弟子来此采药等候,迎接老师大驾”
季禺恍然,原来自己行踪,早已被赵公明前知掐算,所以指派弟子来迎,而这陈九公,便是赵公明座下大弟子了,也是目前唯一弟子,至于梦中所知的姚少司,现在应该还没拜师入道。
封神之截教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