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金线划破重重云霭,瞬间露出头顶晴空一片,与那盘古大圣开天辟地也似,如惊雷电擎。
季禺连往日无往不利的鞋遁术,杏子假尸法也来不及使出,眼中全是金光闪烁,随即浑身一紧,被一条明晃晃,光灿灿的金索紧密束住,从头到脚缠了数十圈儿。
一时间连云霞也腾不得,不由惊呼一声,仰面跌落云头打着旋儿朝下落去,无数云雾飞鸟从身边掠过。
底下是万丈高山,山谷青崖中无数尖崖笋岩,若坠落下去,纵季禺天仙法体也难逃粉身碎骨,到时候说什么得道上圣,五行贯通,太微天尊,都不过转瞬成空。
太乙真人架祥云高立青冥,望着跌落云头的季禺,脸上冷笑连连,虽同属三教门下,但他才受过季禺折辱,看其摔死后,不把季禺再抽魂炼魄都算看在同门的面上了,哪里还会去救他。
不过他太乙不救,有人却不得不出手,眼看季禺就要摔死,忽然一条彩雾腾起,须臾间升空包裹住季禺,瞧这彩云路数也是玉虚门下客,正是大罗仙所架五彩祥云。
“方才谢过惧留孙道兄相助,还请道兄现身吧”
太乙话音刚落,只见得一道黄光潜渊缩地,也腾云霞纵起九天,显化一位上真,头戴碧玉莲花冠,穿一领淡黄梭罗衣,足上芒鞋,身高五尺体态矮胖,圆脸短髯略有仙风,正是玉虚门下十二真传之一的惧留孙真人。
季禺浑身被仙绳缠住,左右挣扎不得,忙使如意法点自己,奈何这绳儿奇异,季禺变大些儿,仙绳就缠紧些,变小些,绳儿就变细些缠密些。
反复弄了两圈儿,这仙索徒然化为蚕丝细,骤然勒紧,天仙道体也难脱此厄,被勒的筋骨吱吱作响,勒得季禺浑身欲裂,疼通难禁,只是强忍疼痛,没有叫出声儿来。
数息之后仙绳似乎法力不足,蓦然一松,化为指头粗细,季禺刚松口气,仙绳禁制符光一闪,被这个光芒一冲,只觉天旋地转,昏昏沉沉,随即昏睡过去。
惧留孙刚给太乙回了一礼,见季禺如此,也顾不上叙话,连忙纵云头搀起季禺,拍了拍季禺的脸,不见应声,朝太乙疑惑道:“道兄怎么与这太微真人打起来了,都是三教门下,何故如此”
太乙冷哼一声,把前因后果都如实给惧留孙讲了,倒也不曾添油加醋,惧留孙听罢摇摇头,叹息一声道:“说句不该说的话,此事确实是道兄有错,他不换就不换,这天下之大,哪里没有几件宝物,他要打只要不伤人,让过就是”
“具是同道不说,咱们修行千年三尸未斩,本就该了断俗尘因果,坐关静修,如今又落了太微脸皮,他神通广大,日后焉能干休啊,还是赶紧把他解了,去请燃灯老师当个和事佬,咱俩与他赔罪解怨吧”
惧留孙说罢,就要颂念真言解去捆仙绳,却被太乙真人将手把住,太乙含怒说道“道兄且慢,本待这太微也是碧游真传,常闻此人性格诙谐,爱戏耍逗弄小辈仙人,但也是个游戏人间的道德之士,我遂有结交之意,不料这厮却口出恶言,辱我大教,欺我师门,怎能如此就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