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年是个凡事尽全功的人,哪怕他知道此次讲会与他无缘,也依旧卖力的学习讲席教给他们的学问。
可能是长期奔波于江湖的缘故,陆锦年觉得这些学问比起经史子集更让他获益匪浅,那是脱离了高雅、重归现实的实在学问,若是普及开来,于民生有百利而无一害。
……
冬至,祭祖拜神。
陆锦年回了一趟陆宅。
陆渐离是他师父,陆无悔是他师祖,陆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他的家,冬至回家祭祖拜神,再正常不过。
此时的陆宅已经张灯结彩,处处可见红色的贴纸,一派喜气洋洋。
出门在外奔波的陆家人也都回来了,有陆锦年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他们每个人看陆锦年的眼神都有点异样。
在前往陆无悔书房的路上,陆锦年遇到了陆放歌。
本以为对方会一番冷嘲热讽,却没想到他只是瞥了陆锦年一眼,便匆匆走开了。
陆锦年嫩脸微红,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他也依旧不能忘怀他对陆放歌说的那番话。
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不止是食言,还食言了很多遍,实在叫人难堪。
在书房拜见了陆无悔,陆无悔将他扶起,二人闲聊几句后,陆无悔让人安排他去厢房休息,中午就留在家中吃饭。
陆锦年却之不恭,答应了下来。
不过陆锦年没去厢房休息,而是征得师祖同意,去了陆宅的藏书楼。
陆家门丁兴旺,家大业大,修建一座藏书楼自不在话下,而且这里的藏书多采自民间,与他最近学的东西契合,正对他口味。
陆锦年读书不提,及至午时,房管事敲门喊他出去吃饭。
陆锦年不敢叫长辈久等,随房管事快步来到膳厅。
膳厅中人已经聚齐了,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凳子后面,上首的师祖还没有现身,应该会晚一点。
这时,陆锦年二人和陆放歌一家同时赶到,膳厅中的陆家人脸色一下子变得玩味起来。
陆放歌不明所以,微微皱了皱眉,仔细一瞧才发现,他的这些兄弟姐妹们只在上首左侧留了一个位置。
看到这一幕,陆放歌不免气血上涌,好生羞恼。
这让他想起了陆锦年初来陆家时的情形,与今日是何等的相似。
但不同的是,那时陆放歌为陆家嫡长子,操持陆家大事,风头无两、底气十足。
可如今呢,他被削了权势,家里所有人都拿他当笑话看,他的那个好二弟更是处处给他脸色,似要将他踩的抬不起头来。
陆放歌自知自己行差踏错,落得这副田地怪不得他人,可人终归是要脸面的,今日这一幕,显然是有人故意要他在一大家子人面前难堪!
“二弟,你往后退一个席位,如何?”虽是心中愤恨,但陆放歌脑子很清醒。
老爷子喜爱陆锦年,每逢陆锦年在家中吃饭,他必让陆锦年伺候左右,他这个嫡长子只能退而求其次。
可是,那个席位现在被陆定渊占着了,他势不如人,只能委曲求全。
陆定渊瞥了兄长一眼,呵呵冷笑道:“兄长,你这话可从何说起啊?你是家中长子,理当坐在父亲下首,我是次子,紧挨着你才对啊。”
陆放歌闻言牙关紧咬,压低了声音说道:“陆定渊,你这样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