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刘健又喊了一声。
朱厚照闭着眼睛,百无聊赖地道:“刘师傅内阁中无事可做吗?快回去忙吧,谢师傅,你也回去吧!”
该说的都说了,朱厚照依旧这个态度,刘健还真就没办法了。
他们是做好拼死力荐的准备了,奈何朱厚照都不搭理他们,再说下去也无太大之用。
迟疑了半晌,刘健终是拱手应道:“臣告退。”
刘健要走,谢迁紧随其后,二人一并离开了暖阁。
出了暖阁,谢迁一脸无奈,道:“陛下对营建豹房之事很是决绝,已然是劝说不得了。”
许久之后,刘健开口,道:“去找太后,请太后劝说试试能否有用吧。”
他们二人在朝中也算重臣了,他们都劝不动,那别人劝说效用也不会太大了,唯一的希望还是在张太后那里。
到了仁寿宫,刘健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道:“太后乃陛下亲母,营建豹房若是陛下一时兴起,太后的劝说或许能起到些作用。”
张太后并非铁腕之人,单纯教导一下朱厚照学业,她都有些底气不足,对此朱厚照如此决绝之事,她信心并不足,自家儿子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了。
听刘健说明此事之后,张太后问道:“刘公可去劝过皇帝?”
刘健扯了朱厚照的扑克,他倒是愤愤然了,不快道:“臣与于乔已去劝过,怎奈陛下只顾把玩手中的玩物,对臣等劝说丝毫不上心。”
一听刘健如此说,张太后清楚,此事她非出面不可了,这才道:“哀家试试吧,不过皇帝性子执拗,刘公谢公想必也清楚,二位还得提早想些其他办法才是。”
说着,张太后起身走至二人面前,道:“刘公,谢公哀家一个妇道人家对外朝不甚清楚,先帝器重二位,往后教导劝诫陛下还得辜负二公才是。”
张太后非常清楚,他现在倚重的只有朱厚照了,像朱厚照现如今这般玩物丧志,并非长久之计。
对张太后的郑重拜托,刘健和谢迁只能再次诚恳应答。
他们表面答应的诚恳,实则对此却并未存有太多希望,谏臣得以存活的关键在于有明君,就当今皇帝,可并非能听进去谏言之人。
拜托了刘健和谢迁,张太后再次开口,道:“二公先回,哀家这便去寻皇帝来。”
刘健谢迁刚一走,张太后便遣人去寻了朱厚照。
一连遣了几波人,朱厚照次次都以朝政繁忙据不出现。
若不是刘健和谢迁来告状,朱厚照如此说,那还可信,可他们二人刚来告过状的,怎么想,这都是搪塞之词。
既然喊不过来人,张太后也便只能寻过去了。
当张太后带着一群随从讯过去的时候,朱厚照正在暖阁的软塌上呼呼大睡。
“皇帝政务繁忙,原来只是在睡觉啊!”张太后讥讽之言后坐在的软塌旁边。
朱厚照揉揉惺忪的睡眼,懒洋洋地道了一声,“母后来了?”
“皇帝礼数都没有了,见了哀家不知行礼了吗?”张太后阴阳怪气道。
朱厚照面上也没有太多表情,淡然起身,冲着张太后见了礼,又喊道:“都死哪去了?还不快上茶。”
张皇后来朱厚照这里也不是为了喝茶,也不等茶上来,便质问道:“听说皇帝要营建豹房了?”
对此,朱厚照懒洋洋往软塌上一坐,满是不在乎地应道:“母后都知道了?儿子是有此意,无论是在这暖阁,还是在乾清宫,儿臣无不想念着父皇,一到父皇待过的地儿,父皇的音容笑貌便回荡在儿子的脑中,营建豹房,不再待在父皇待过的地方儿子才能更好处理朝政。”
很明显,这是借口,弘治皇帝待过的地方多得是,难不成都要重建了?
张太后脸上不快,斥责道:“你若真有此想法,你便当不负你父皇所王,勤政爱民,做个好君王,还有,你父皇身前所待之处最多的便是奉天殿,难不成你要把奉天殿也重建了?”
张太后此言本是挤兑,哪成想,朱厚照那家伙竟是嘻嘻一笑,道:“儿子倒是有这个打算,怎奈朝中大臣连儿子营建豹房都甚是不满,不如母后与那些朝臣说说去?”
“你”张太后气急。
朱厚照却是莞尔一笑,突然便得郑重了许多,道:“母后,别在把儿子当成孩子了,儿子长大了,每做一步皆有自己的谋划,母后只管安心管好后宫便是,若觉宫中无聊,也可常出去走走。”
未等张太后再做应答,朱厚照紧接着又开口,道:“母后回去吧,别再操心儿子这里了,来人,送太后回去。”
历朝历代中,后宫干政僭越皇权之事不胜枚举,因而越到后面,对此防备越重。
即便太后乃皇帝之母,却也无法干越皇帝的决定。
当然,防备的再严密也会有特例出现。
不过,这个特例也只限于皇帝年幼或者太弱,若皇帝强势,此种情况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就像现在,朱厚照喊送太后回去,还真就会有人听命强硬送张太后回的。
对此,张太后也清楚,在朱厚照喊送客的时候,她也没多坚持,自行起身离开了暖阁。
等到张太后一走,朱厚照眉目紧锁,在房间中来回踱了几步。
刘健等人以及张太后的态度让朱厚照更为清楚,他若想做成一些事情,还真就得培养自己的班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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