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话才说到一半,刘瑾便迫不及待的脱口骂道:“石文义那狗东西罔顾圣恩,竟敢背陛下旨意半道截杀韩文,这把陛下置于何地?只罢官去职也未免太便宜了他。”
这话真该让石文义亲耳听听。
张浩意味深长瞟了一眼刘瑾也没做言语,一旁的朱厚照却是问道:“对了,朕听刘伴伴说,你那彩票所涌去了好多拿着头奖去兑奖之人?听说此事还和你那表兄徐永长有些关系。”
介绍的如此详细,这是怕朱厚照不知晓是因为他的缘故搞砸了差事啊。
这下,张浩光明正大瞅了一眼刘瑾,冲着朱厚照颇认真回道:“刘公公消息着实灵通,确有此事,头奖数字公布没几日便有一大群人涌进彩票所兑奖,臣迅速出击先抓了几个在市中卖假彩票之人,随后,一举捣毁了徐永长印刷假彩票的老巢,据徐永长所言,指使他如此做的便是石文义。”
“石文义这个狗东西,竟”
朱厚照正发脾气中,张浩又道:“陛下,臣与石文义有些嫌隙,他针对臣做出此事倒是有所依据,不过牟镇抚使出面抓了些石文义在锦衣卫培养起来的心腹,据他们所言石文义做此事恐也是有人指使,毕竟当初石文义刺杀韩文时有些没有缘由。”
张浩只是分析,刘瑾却是着急了,回道:“韩文脾气火爆,他在朝中为官那么多年,得罪一个两个人不也正常吗?陛下,奴婢与韩文虽说才起过冲突,但刺杀韩文的事真不是奴婢做的。”
解释就是掩饰啊。
朱厚照到底怎么想不得而知,反而刘瑾此言一出,朱厚照随即没好气地道:“小耗子也没说是你,小耗子你继续说。”
张浩冲着刘瑾笑了笑,道:“刘公公此言确也有理,就韩文那脾气得罪的人肯定不少,若想找到到底是谁与石文义串联还需详查,陛下,臣今日要说的是其他之事,牟镇抚使不是揪出了些石文义在锦衣卫培养起来的心腹吗?据这些人所言,石文义私下时常言些对朝廷不满之事,最关键竟是在石文义私宅中发现了些皇家御用之物。”
赐予臣下皇家御用之物那都是有证可查的,是否是由皇帝光明正大赐予的一查便清楚了。
“什么?此事是真的?”朱厚照头屑惊诧,脱口问道。
张浩则颇为淡然,淡定回道:“绝对属实。”
“石文义那狗东西想要做甚?谋反吗?”刘瑾出言道。
这可是你说的。
虽说张浩安排这些就是想往此事之上靠拢,而且朱厚照也已经想到了这层,但刘瑾此言一出,两人还是纷纷看向了他。
感受到两道眼神投来,刘瑾随即义愤填膺地道:“陛下,既然已经清楚了,如此大罪当诛才是。”
这可也是你说的。
张浩保持沉默,证据已经摆在那里了,所留给他的发挥空间已经很少了,他还是少说话为好,没想到朱厚照却是直接把这个问题又抛了过来,问道:“小耗子,你说呢?”
这还用说吗?
张浩迟疑了一下,回道:“臣以为刘公公所言倒也合理陛下,现在证据基本上都已收集的差不多了,不如此事就移交给刘公公去做收尾吧,如此也可请刘公公再做一遍核查,免得出岔子,冤枉了石文义。”
刘瑾和石文义之间本就存在着一些牵扯,把这个事情交给刘瑾去做,刘瑾只会巩固石文义谋反的证据,也绝不会给石文义开罪的。
别的事情还好说,这谋反可是没人敢沾的。
张浩建议一出,朱厚照大手一挥,道:“早就石文义那狗东西不是好人了,没想到他竟敢做出如此惊天大事来,小耗子心慈手软,很多事情总喜欢网开一面,刘伴伴你率东厂去查,定查个水落石出,谁与石文义牵扯皆都揪出来绝不可姑息。”
刘瑾估计是怕张浩在挖坑,看了一眼张浩,又盯着自己的脚尖想了半晌,才终于拱手道:“奴婢遵旨,奴婢定肃清石文义余党。”
刘瑾应答后,也没用朱厚照多说,张浩随之笑着道:“刘公公,是我把石文义那些心腹送去,还是刘公公自己去提人?”
就这些人即便给了刘瑾也无所谓了,刘瑾他若是真为石文义脱罪,他便立马就爆出他与石文义之间的牵扯。
虽说这个证据不太清晰,但做了亏心事的人便一定不敢冒这个险的。
“咱家去提吧。”刘瑾回道。
反正人都答应给了,怎么带走都无所谓。
张浩一笑,回道:“好,那我通知下去,到时刘公公直接去提人便是。”
从宫中出来,刘瑾便亲自领了东厂厂督马永成以及东厂的一众番子去锦衣卫提走了被抓的那几个石文义的心腹。
东厂厂督马永成是刘瑾一手提拔起来的,对刘瑾自是唯命是从。
人是给他们,最后如何抉择那就看他们的了。
“指挥使,人给了东厂,万一他们查出些什么那可怎么办?这都两天了?”陈同带着些担忧问道。
毕竟是一次做如此大的事情,担忧也实属正常。
张浩颇为淡定,喝了口茶,道:“今日若再无消息,你明日便去催催,彩票所那里还等着继续运行呢,不能一直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