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眼线遍布全国各地,安陆州虽说远离京师,但想在从安陆州差些事情并非两眼一抹黑。
陈同走了不到十日时间,安陆州私铸铜钱的源头便彻底抓了出来。
在查明消息后,陈同并未返回来,而是利用信鸽送回了消息。
锦衣卫的情报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因而各式各样的渠道皆都有。
拿到情报,张浩仔细斟酌了一番,才进了宫。
具体如何做,他得首先想到一个对策才行,至于朱厚照是否采纳,又采纳多少,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进了豹房,张浩才行了礼。
朱厚照便急不可耐的问道:“怎样了,倭寇那边可有消息了?”
对于这些行军打仗的事情,朱厚照的兴趣是很浓厚的。
张浩表情严肃,认真回道:“倭寇的问题持续将有百年时间,哪是一时半会能够查清的,臣今日与陛下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凡是重要的事情,张浩才来说。
若那些不重要,张浩自己也就处理了。
“陛下还记得臣前几日所言的私铸铜钱之事吧?此事已然查明白了,乃是兴王所为。”
张浩说话可不喜欢拖泥带水,一口气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兴王?”朱厚照也震惊了。
这若是其他藩王所为,朱厚照处置起来也能够轻松起来。
可偏偏竟是兴王所为,亲叔叔,与情理上来说也是极难下手的。
“正是,兴王先遣人从东山商行借贷出了铜钱,然后再融掉之后,在里面加入些杂质,如此便可一个变两个,甚至三个了,倒腾一番后,先还上了从东山商行借贷的,剩下的那些便都成了净收益了。”
朱厚照面容之上带起了为难,问道:“总共有多少?”
张浩大致估算了一下,道:“从东山商行借贷出来的十万贯,至于在市面上流通出多少,很难查找出来,不过只要是查找出来的,臣便都做了控制,先行没收,若确定他们与此事无关,之后东山商行再做补偿,在东山商行储存下来的铜钱不少,也不能一味的让那些百姓吃亏的。”
查处私铸的铜钱,是为了防止有人来扰乱市场,并非让无辜百姓跟着受害。
良久,朱厚照才终于道:“你有何想法?”
朱厚照询问,张浩这才开口道:“臣以为此事绝不能姑息,不然定会让人效仿,兴王扰乱货币该严惩。”
“怎么严惩?”朱厚照问道。
涉及藩王的事情着实不好解决。
顿了一下,张浩道:“臣想着是否能把兴王召回京,可保留其王位,俸禄什么的不做削减,这算是对兴王的惩戒,也以此能够把藩王手中的财政收入收归朝廷。”
就分藩出去的那些藩王,每年落入他们手中的财政收入加起来怕是有朝廷的好几倍了,若是能把这些东西掌握在自己手中,恐怕也将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未等朱厚照说话,张浩又道:“可如此臣有觉着,现在做此事并非最佳时机,因而臣又想,可把兴王传召至京,轻微训斥一通后,交出所私铸知铜钱,并交些银子算是罚没也就算了,至于解决藩王的负担,等到时间成熟了再说,毕竟现在,那些文臣商贾的问题还未解决,若又招致了藩王的群起反击,朝廷怕是没能力应对。”
对于这个问题,朱厚照郑重了许多,没有马上表态,而是抬手开口道:“此事朕私自决定反倒是会显得是朕徇私了,不必耽搁,马上召集三品以上文武大臣,由他们提些意见,最后再定如何处置吧。”
召集群臣商议,也是一种警告。
私铸铜钱等事其利益巨大,朝中怕是会有不少人在通过各式各样的途径参与其中。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事情是拿不到台面上来的。
说破大天去,这些人总不能理直气壮的说,兴王私铸天经地义不存在任何不妥之处吧?
“是,陛下。”
张浩应了一声,又出宫穿上了那套封侯时御赐的蟒袍。
这身衣服太扎眼了,张浩平日里出入东山商行的时候也就穿一身便装。
虽说人都知晓东山商行幕后的掌柜是锦衣卫指挥使,但他若穿着身蟒袍出来进去的,怕是要眼中影响到东山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