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穆兮总觉得她不幸。明明手握着豪门千金的剧本却被她演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明明是她先遇上了沈自从,可穆宁却成为他的挚爱。可是现在穆兮不觉得了,觉得她前面二十几年的苦,都是为了现在这一刻。看着岑可卿歇斯底里,每天斗三儿,看着穆兮爱而不得,她就高兴,她就恨不得昭告天下,她很幸福很幸运。
嫣儿说她的人性已经扭曲了,现在的她就是个魔鬼。
但她完全不在乎,甚至还很满意。
古话不都说:好人不常命,祸害遗千年吗?
既然好人得不到好报,那就做个坏女人吧。
她要搅乱穆家这一潭水,让他们每天都活在永无休止的争吵中。
从母亲去世,岑可卿被迎进门后,她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这个了。如今愿望终于实现,她怎能不高兴。如果不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穆兮都想买上一圈爆竹去穆家房子周围燃放。
“穆兮,你别这样笑。”嫣儿青葱玉指戳着她的唇角,神色暗含忧心。“怪瘆人的。”
穆兮说:“怎么会?我可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呢。”她手上汤匙不停搅拌着杯里咖啡,嘴上问嫣儿,“你找我什么事?”
挂着竹帘的窗子有抹阳光泄入,阳光落在穆兮面前的咖啡杯上。看着杯子里咖啡上的拉花,她忽然想起了那个叫阿笙的姑娘。小姑娘长得乖乖巧巧的,却天然有股疏离感,可是她笑起来的时候,却宛若新雪初霁,温暖又可亲。但这么可亲的姑娘,嘴里吐出的话却像刺一样扎着她。
阿笙警告过她。
她让她收手,叫她珍惜眼前人。还说什么,如果她痴迷不悟,必将自食恶果。
阿笙像个预言家,她似乎掌控着世界的轨迹,她人生的走向。
可穆兮并不打算收手。
即使鱼死网破,她也要拉穆宁下地狱。
她偏执,神经病,不可理喻。她明明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和穆宁无关,知道穆宁无辜,知道穆宁单纯,知道穆宁把她当成亲姐姐并试图帮助她。可是她就是有病啊,她不仅想要毁了岑可卿和穆图,也要毁了穆宁。
神经病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她就是见不得穆宁好,她就是要让穆宁一辈子都活在痛苦里。
她有错,可她不认错。
嫣儿想了想,说:“想让你帮孩子取个名。”
穆兮不解,“为什么?”
嫣儿抬头看她,穆兮长相艳丽,像从前穆兮家庭院里那株极尽绽放的牡丹花。牡丹花开得太热烈,倒是落得庸俗了,可嫣儿又偏爱的很,她总能从那热烈的庸俗里窥见牡丹的雍容华贵。
眼前这个女人是她不可触及的,却也是她刻苦铭心的爱。
从她呼朋唤友的进鱼得水的那一瞬间,她直接吸引了台上嫣儿的目光。
那时的穆兮一头长发染着乱七八糟的颜色,眉眼长扬着。她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穿着朱红色的连衣裙,拎着酒瓶子给猥亵她的男人脑袋开瓢的样子真是美得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这份无法启齿的爱嫣儿想要一辈子埋藏的,可最近她总心神不宁,觉得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似的。所以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穆兮,也在她问起的时候,把这份埋藏了数年的爱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