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晃床榻的声音很大,床塌“咯吱咯吱”作响,明姝睁眼望着窗外。
嗳,刚才那人影不见了。
“你别动,他走了。”
“还在。”苏澈不忍,再多听几回明姝叫唤,也是极好的事情。
明姝努力挣扎他握紧的手掌,可是却没什么效果。
“人走了,你放开!”明姝急了。
“不放。”苏澈故意逗她。
明姝还有一只手的自由,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趁黑抵上苏澈的胸口道:“松开,不然我真刺你。”
“你刺。”苏澈没底,他觉察出明姝手里握的是匕首。
他们两个人离得很近,明姝如果心狠一点,一刀下去,他不死也会重伤。
因为她对准的是自己的心口。
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刀尖对的很准,能在黑暗里对的这么准。
也许,她背地里就寻思过很多次。
她真的想要自己的性命吗?
“你以为我不敢?”明姝继续挣脱,可是无济于事。
“你不是不敢,是不会,你不会刺我。”苏澈说这句话时,心底很坦然。
以明姝的智谋,她不想,心底没他,这么也会想办法打消这桩婚事,可是她没有,整整几个月,她都没有出手。
那么,正好说明,她不是问心无愧的。
“呲”地一声,明姝手上的匕首刺穿苏澈外间的衣衫里衬,刀尖抵达苏澈的皮肤,血肉...
他被明姝狠狠刺了一刀!
很重的一刺。
他能明显感觉到心口的疼痛在蔓延,在扩展,扩展到他的身心。
他有那么一点惊讶,太过相信她了吗?
她心底果真没有自己一分?否则怎么忍心下这么重的手?
苏澈松开她的手,她忙下床去点灯。
跌跌撞撞点亮烛火,才看清床榻上的苏澈已经起身,朝她一步一步走过来。
他的心口还插着刚才她刺进去的匕首,刀尖四周满是鲜血,顺着道口淌下,落在苏澈的鞋子上,还有地上。
他大红的里衬长衫上是黑色的血污,瞧不出红色,已经被他身上的大红的婚服稀释看不清。
只能看见他心口位置的匕首和道口出的伤痕,正缓缓流淌出新鲜的血液,一点一点,他就那么目不斜视的走到明姝眼前,只嘲弄般说了一句:“你真狠心,这一刀我记下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再无亏欠,从此断!”
明姝这一刀是真的伤了苏澈的心。
他没有拔出胸口的匕首,就那么让它插在心口开门走出去。
再没有回头。
明姝清醒了些,刚才太过用力,他会不会死?
应该不会,自己明明用力不大,可是他流了好多血...
为什么自己要这般伤他?
明明她今晚是打算跟他和好的,以后一致对外,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明明不想这样的...
苏澈走出去,大门敞开着,风从外头透进来,明姝周身一凉。
她刺伤了苏澈,他会不会记恨自己?
她连起身跟出去问一声的勇气都没有,错事已经做下,解释没用,解释不清。
苏澈这个人就是这样,你对他好,他便会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