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告御状需承受的五十军棍,她也算捡了条命。
明姝趴在地上有气无力道:“臣女多谢皇上饶恕,还请皇上过目臣女写好的御状一二,定知臣女所言非虚。”
她念念不忘的又说起御状一事,尤其顽固。
苏彰摇头叹气道:“罢了,你受了这般疼痛还这般执着,想必此案确有冤处,呈上来朕瞅瞅。”
李尚忙弓腰应了前去捡起地上的御状,双手举过头顶,呈给苏彰。
苏彰细细打量着明姝,接过状纸,眼睛一目十行落在纸上,忽然低声喝道:“你竟敢状告顺天府尹刘昌博收受贿赂,徇私枉法,滥用私刑,徇私舞弊!指证你二哥明福当众打死你的婢女...还声称燕王暗中参与此案?!刘昌博迫于皇权,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迅速将你用刑至昏迷,伪造招供罪书!你可知你状告的是朕亲封的大臣,还有朕的儿子!若你没有证据,信口胡说,朕会砍你脑袋!”
明姝微微缓了缓,慢慢抬起身子,伏地一拜谨慎道:“臣女很清楚自己写了什么,也知道臣女状告的是朝廷正三品大员府尹大人刘昌博、大理寺少卿明福,还有当朝皇子,皇上与皇后的第三子燕王殿下。因臣女手上证据不足,才冒死请皇上彻查此案。否则以臣女的卑微身份,如何能查清此案?臣女的庶母沈氏无故枉死,臣女遭受不白之冤,而涉案之人只有皇上能颁旨详查,皇上明察秋毫,请皇上明鉴!”
萧琰手心微微冒汗,她竟连燕王也一同告了!
她这是将这摊回水越搅越浑...
他有些看不清她走这一步的用意...她又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教他一时难以招架!
她明知皇上忌讳什么,还偏偏往刀口上撞...她真要以死走这一步险棋?
苏彰侧头扫过苏澈,气得发抖,他怒目喝问:“你可有参与此案?”
苏澈忙跪地大声否认道:“儿臣绝没有!沈氏虽是儿臣的乳母,她去世儿臣固然哀痛,但也不敢插手府衙断案,更不可能向刘昌博施压...儿臣不知她为何要污蔑儿臣!”
明姝此时还是俯首跪地,没有开口,在皇上面前,她必须沉住气,皇上不问话,她不得擅自插话,否则让人觉得她聒噪。
苏彰扭头深吸一口道:“你可听见燕王的话?你可有证据证明燕王涉案?”
明姝这才回道:“臣女被抓当晚,燕王殿下就在明府,他明确指出臣女就是杀害庶母的凶手,当时府里的人都听见了...而且大理寺少卿明福对我施刑时,燕王殿下就在旁看着...皇上不信可以细细查证,臣女绝不敢撒谎欺瞒皇上!”
苏澈暗自恼恨,她莫非是疯了,竟将此事抖出来?
他当时将吊到半空的她放下来,也算救她半条命,她竟恩将仇报,将他一并拖下水,心底咬牙发誓必定要杀了她!
明澈跪地摇头道:“父皇,儿臣从未去过府衙,请父皇明察!”
苏彰一双如同鹰隼洞察无数事事的眼睛,显得寒光凌凌,他望着苏澈一字一句道:“当真没有?”
苏澈暗自咬牙,双拳握得牵动骨节发出声音,改口道:“儿臣不敢欺瞒父皇,儿臣只是去询问刘昌博案件进展,恰逢明少卿在对她用私刑,喝止之后将她救了下来。”
苏彰半信半疑道:“明姝,燕王说的可是真的?他可将你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