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样。”

“一样的书，我也写了批注，怎么就不一样了？”

“你的是批注，我写的就是一些不能入眼的读后感。”

“我记得你的语文成绩一直很好，现在大多数的主持稿也都是自己写的，你的文笔远比我好。”

“文笔好有什么用，不过就是骨瘦如柴的女人穿着漂亮的外衣。”

“这话是谁说的？”

“高中老师的评价。”

“那或许是她没有明白你在想什么。”方非凡盯着童语手里的书，摊出手，示意她拿过来。童语犹豫了很久，还是递了过去。

两人就这样肩并肩，开始翻看起来，男人神色认真，女人面颊上几丝红晕，眼里充满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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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窗外传来童语父亲和司机的声音时，两人才从书中的世界出来，前后向楼下走去，经过阁楼的小门时，方非凡已经微微蹲下了身子，却还是磕了一下。

童语一边咯咯笑着，一边伸手帮他揉额头。

童语父亲的脸上有几块乌青，比上次童语回来的时候还严重。

童语故意忽略了父亲脸上的伤，向他介绍了方非凡，然后开始说童岚的肾病已经痊愈了。聊完童岚，童语和父亲说自己今年暑假不在家里过了，会回上海工作。

童语的父亲一直在听童语说话，偶尔说上几句话，听到童语说自己暑假不在家里过了，他眼神里闪过不快，但听到童语说要回上海工作，他轻轻叹了口气说：“工作好，你也不能总把时间耗在家里看书，工作确定了吗？”

回上海工作不过是个借口，哪里有什么工作，但童语依旧敷衍地说工作已经确定了。

晚饭，童语母亲做的都是自己的拿手菜，方非凡一直称赞这些简单的家常小菜，就好像这些菜比米其林厨师做的都要好。

在回家之前，童语总觉得方非凡这样身份的人一定会和自己的父母，和自己从小生长的这个小村长，格格不入。可事实并非如此，童语怎么也想象不到方非凡竟然能这样自然而然地融入这样一个环境里。

童语和母亲在厨房收拾碗筷的时候，方非凡就在那简陋的小凳子上坐着，他高大的身躯和那张小凳子很不搭，可是却透着喜感。童语听到父亲在和方非凡抱怨自己在建筑工地的工作非常辛苦，可拿到的钱，却少得可怜。

父亲抱怨过后，方非凡就开始讲近期会推出的一些保障政策，并告诉他如何争取自己的权益，尤其是在参与政府建筑项目时，工人能拿到的福利，其实要多很多，关键是要去争取。

童语从来没见过父亲如此稳重地和一个人谈话，如此认真地听别人说话，听取别人的建议。

童语很清楚地记得，每次他父亲吃过晚饭，站在家门外和朋友一边喝酒一边唠嗑时，他和他的那些朋友永远都有一肚子的牢骚要发，有的时候，他们的意见相左，就会爆发出一连串夹杂着脏话的怒骂，声音会越来越高，好像谁的声音更大，讲得话就更有道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