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肯前来,想必也不只是为了过来坐上一坐吧。”
唐蜜仰面俯近,媚眼如丝,悄声耳语。
正襟端坐的江轻鸿不由侧目,唐蜜便娇笑着伸出那美丽的丹红色指甲,就想去碰眼前干净儒雅的面容,可是手未碰到,一只温暖的大手已将她手腕裹住。
“等等,姑娘还是小心些,这可不能乱碰的。”
就在出手的力度与触觉都让唐蜜以为自己的美人计又会毫无悬念的得逞之时,一股柔力在手臂间暗运,方在江轻鸿怀中坐稳的她未及展颜,便被轻悠悠的推起,柔软的身子一旋,甩回了自己的坐位上。
“唐姑娘,还是老老实实的喝酒得好,小叶可是敢跑到这里一把火烧了姑娘住处的主儿,若真有这一天,那姑娘脸上就不会太好看了。”
唐蜜温柔的脸色已变了。
本以为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今夜她却连连吃瘪,好兴致被败坏了个精光。
她忽然跳了起来,一言未发便是一击“黑虎掏心”的杀招,那美丽的指甲也变作了夺命的利器,出手迅疾狠辣。
江轻鸿不急不缓,还是稳如磐石的端坐,单臂以“无形大悲手”将对方杀式破解。等到气急败坏的唐蜜后知后觉,她的双手已被牢牢按在桌上,无论如何用力再难挣脱出手。
“在下都已告诉姑娘要小心,姑娘似乎没有听见。”
江轻鸿还是面带三分笑,温和亲切的笑容在此时看来却有些刺眼。
“你……我早知道,你是个专门会欺负女人的……”
唐蜜深深喘息了几下,忽然又软软的倒向江轻鸿。
见她竟还未学乖,江轻鸿只好抬腿,在唐蜜膝后轻轻一撞,唐蜜不防,忙就桌一扶,险些跌在地上。
唐蜜再抬头,眼中已有了深沉阴郁的愤恨。
“哼,你竟敢……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江轻鸿当然是男人,一个地地道道的男人,但是却也是个很有品味,懂得欣赏女人的男人。
但以色取人,却不是他的标杆。
“不瞒姑娘,姑娘虽然貌若天仙,但是在下对姑娘并没有兴趣。若要在下与姑娘亲近,倒不如让在下去抱一个心地纯良的老太婆。”
“你……”
此言一出,唐蜜整个人都在气的颤抖,她已气的说不出话。
江轻鸿虽然爱开玩笑,却很少如此尖酸刻薄的伤人,但是想到那些被唐蜜欺骗玩弄之人,他总觉得该替那些人出口气。
所以唐蜜越生气,他便越高兴,简直就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可惜啊,这世上像我这样想得开的人已不多,而像苏家两位公子一般,随随便便去喜欢一个自己根本不了解的人却大有人在,所以姑娘这副好皮相还是大有用处的,千万不要因为在下气出了皱纹,那倒得不偿失了。”
唐蜜恨恨咬唇,只得忍耐,她已快将自己的唇咬出了血,但还努力希望保持住些许风度,只冷冷一笑讥讽道:“想不到公子还真是为小女子着想,我看公子不是不喜欢,而是害怕而已。”
“哦?”
“公子也许并非不愿与唐蜜亲近,而是害怕那位叶姑娘知道你偷腥,不会轻饶了你,又或者根本就是怕我,因为越美丽的女人往往也越危险,我说得对么?”
唐蜜应变倒真是灵活,她起身整好了衣衫,便也随即恢复了自信。
因为她已瞧见墙上铜镜里自己美丽的脸庞,也习惯了那种战无不胜的优越感,即使一时受挫也绝不会灰心。
但她必须要知道自己究竟败给了什么,又为什么会败。
男人是种既愚蠢又复杂的动物,要懂得琢磨,懂得研究,才能将他们变成自己玩乐和利用的工具。
但唐蜜忽略了一点。
有些男人是异类,譬如江轻鸿。
从见到唐蜜的第一眼,他便给自己下了警告,唐蜜这样的女人是男人绝沾染不得的那一种,否则下场一定令人唏嘘。
而唐蜜错就错在她选择的目标不该是江轻鸿,这样一个拥有着猎人一般敏锐直觉的男子是永远不会轻易沦为别人猎物的。
好在唐蜜并不算太笨,她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失策,于是将露在外面的指甲默默收了起来。
“公子的确厉害,不过你是怎么发现我指甲里的秘密呢?”
指甲上有毒,剧毒。
而江轻鸿早有堤防。
唐蜜松了一口气,坐了下来,眉眼间撩人的情愫已自动退去大半。
江轻鸿倒显然更乐意与她好好说话,于是道:“我见过很多用毒之人的手,为了防止平日不小心沾染毒粉以类,他们的指甲通常修剪的十分整洁,而姑娘的手却很特别,而且修饰精美,除非是有意为之。”
唐蜜不得不承认江轻鸿说的有道理,嘴上却不肯服软,只道:“那是公子不了解女人,这天底下怎会有不爱美之人,也许我不过是希望自己的手看起来更漂亮些……”
“当然,大多数女人为了美丽,是不惜付出些代价的,不过用毒之事可大可小,就算为了美丽,敢冒性命之险的人恐怕也还是极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