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忧看了侯珊一眼,“侯道友既然是长离山高足,又在此寻觅了半月有余,想必也是听到了别离宫的消息特意赶来的吧?”
许明婳没什么反应,她本来就没有听说过什么别离宫,倒是侯珊闻言吓了一跳,“什么?你说这里是别离宫遗址?”
侯珊只觉得自己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晕了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上辈子这个不甚有名的秘境竟然是别离宫的遗址。她不过是过来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几株年份较为久远的灵草,却不曾想碰上了这样的机缘!
“……”许明婳有些无奈的看了侯珊一眼,合着这家伙连秘境到底是什么来历都没有弄清就巴巴的跑过来了,许明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赞她一句勇气可嘉还是啐她一句不知死活了。
相比于许明婳的无奈,君无忧的心情倒是复杂了许多。早知道这二人什么都不知道,他又何必据实以告,多两个探路的炮灰岂不更好?
“什么是别离宫?”许明婳抬眼看了君无忧一眼。
“这就说来话长了,”君无忧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姑娘刚才也知道了,我为迦叶皇族采诗三百余年,取风部四万三千首,雅部六百七十二首,颂部十首……”
“既然说来话长便麻烦君道友长话短说,”君无忧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许明婳不耐烦的打断。
“……”君无忧一脸怒容的瞪了许明婳一眼,竟是不再开口了。
侯珊轻轻的拉了拉许明婳的袖子,低声道:“采诗官是迦叶王朝的一种官职,迦叶王朝的官制采用古制,也就是三公九卿制。而采诗官独立于三公九卿之外,游走四方,观天下民俗,知政治得失。民意借歌咏而发,歌咏则由采诗官献给迦叶天子。”
许明婳点了点头,“若当真如此,那采诗之人大多知晓世情,可以称得上是那迦叶天子在民间的耳目化身了。”她看着君无忧,“这么说来,你的来头确实不小。”
君无忧自然听出许明婳这话字字带刺,一双幽深的黑瞳紧盯着许明婳,“哪里,比起二位姑娘,君某自然算不上什么。”
侯珊正准备说两句缓和一下气氛,却见许明婳上前一步,伸出手来。本该穿透君无忧魂体的手却诡异的揪住了他的衣领,“只须告诉我等别离宫之事,其它的不要多说。”
“……”侯珊有些呆愣的看着与自己记忆中性情截然不同的许明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放……放开!姑娘怎么……怎么能这样不知礼数!”君无忧原本惨白的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他挣扎着,袖子甩得呼呼作响。
“莫再与我迂回,否则弄得身死道消可就不好了。”许明婳威胁了一句,松开了他的衣领,面色冰冷的站在他的面前。
“……”侯珊有些无措的张了张嘴,她隐隐觉得这个什么别离宫的消息对许明婳很重要,不然她也不至于失控到这种地步。可在君无忧点破这秘境的渊源之前,婳婳明显是从未听说过别离宫和云栖大陆的样子,那又是为什么突然如此失控?
还没有等侯珊想清楚,君无忧狠狠的瞪了许明婳一眼,这才开口道:“之前说过,君某采诗三百余年,走遍了北川的每一片土地,听过北川每一支歌谣。后来,在一次深山探访中,君某不慎迷路,深夜突降暴雨,便只能暂时躲进一座古墓之中。”
“古墓?”侯珊闻言有些惊讶,许明婳的眼神却是闪了闪。
“不错,夜雨冲掉了山坡上的泥土,我无意间看到了露出的封墓石门,见那石门上有个破洞便钻了进去。”君无忧仿佛陷入了当年的回忆之中,“我一入古墓便发现它的不用寻常,之后发生的种种异状姑且不提。待我突破重重障碍来到主墓穴见到墓主正身时才发现回头之路早已消失。”
呵,许明婳在心中不屑的冷笑一声,这君无忧生前至少有化神期的修为,身为化神修士,竟然还要躲雨,简直就是个笑话!更何况躲雨便算了,他居然还想着去墓室里探查,多半不安什么好心,估摸着躲雨是假,盗墓才是真的。
君无忧却像丝毫没有发觉许明婳眼中的讥诮和鄙夷一般,继续说道:“那墓主的棺椁上绘着一些奇异的纹路,我猜多半是什么古字。”说到这里,君无忧苦笑一声,“侯道友作为长离山高足应该听师门长辈说过关于采诗官的一些事情,也应该知道,我们这些采诗官本性一起便是什么都不顾了。当时,我爬上棺椁,想要将这些纹路摘抄下来,却没料到手下突然一空,棺材盖竟然消失了,再之后,我便跌入棺内来到了此处。”
许明婳静静的听着,并没有说话,反倒是侯珊听完有些好奇的问道:“依君道友所言,那古墓与别离宫有关?”
“正是,”君无忧郑重说道:“我跌入棺内,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从很高的地方跌落,再醒来时,竟然是一个与那古墓的相似的地方。”似乎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些难以理解,君无忧顿了顿,思索了片刻,这才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那里也是一座古墓。当时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从云栖界来到了沧澜界,只以为那是墓主人设下的陷阱。于是我点起灯台观察周围的环境,却发现这些陪葬品中竟然有许多古籍,我将之前记下来的奇异纹路与那些古籍对照,竟然发现了一桩惊天秘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