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在这陵寝之中也不知道睡了多少年月,不知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何种样子,便是自己是谁都记不太清了。”许明婳语气淡淡的开口说道,“若是你能告诉本尊一些有用的消息,本尊绝不会亏待你。”
话音刚落,一块玉壁便从那石门之后飞落到马六面前。“将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这块玉壁便是你的了。若是敢有一丝欺骗隐瞒,本尊的怒火你还承受不起。”许明婳一边说着,一边朝马六释放了一丝精神威压。马六立时就觉得仿佛有一座高山压在他的心口,直压得他呼吸不畅,额头不断的冒着冷汗,险些背过气去。
见威慑得差不多了,许明婳才收回了那一丝威压。马六在许明婳收回威压的那一刹那,直接扑到在那祭坛上,整个人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的衣物都已经被冷汗所打湿。他大张着嘴,仿佛一条离了水的鱼儿一般大口的呼吸着墓穴里的空气,好半响才从那恐怖的威压下缓过神来。
他小心翼翼的的跪倒在祭坛之上,偷偷瞟了眼半空中不辩喜怒的许明婳一眼,努力的压下自己心头的恐惧,这才开口说道:“不瞒仙子,小人其实也不知道这墓穴到底是何来历。只是三个月前小人偶尔遇上了一个老神仙,小人给了他二十两银子,要他帮小人算一算到底哪里可以挖出宝贝。老神仙告诉我这里有一番大造化等着我,可小人在这一带足足找了半个月都没有收获。就在小人准备回去跟那老神仙算账之时,冲天紫气笼罩了整个山顶,小人心中又惊又怕,在附近呆了足足三月,今晚见那紫气消散才壮着胆子进来查探一番,未曾想惊扰了仙子。还望仙子恕罪。”
“照你这般说法,”许明婳的指尖微微动了动,“既然有如此大规模的异象,为何只有你们几个进入我的陵寝之中?还有你说的那老神仙,当真有如此大的本事,竟然能提前知道我的消息?”
马六连忙将头磕了下去,解释道:“好教仙子知道,这异象自然吸引了不少人过来看热闹。只是寻常人没有我等的手段,自然摸不到您陵寝的门。而那些江湖人士近来因为数十年前失踪的一件宝物打生打死,自然也没有闲暇去管这里的事情了。”
许明婳点点头,又问道:“你看看你面前的玉佩,可知道它有什么来历?那老神仙又是何来历,到哪里可以找到他?”
马六颤颤巍巍的捧起自己面前的玉壁仔细查看了一番,这才摇了摇头说:“恕小人见识浅薄,实在认不出这玉壁是什么时候的物件,不过城里吴家当铺里的老吴头见识过不少这样的古物,应当能说道出个一二。至于那老神仙,”马六顿了顿,“穿着一袭白色道袍,鹤发童颜,手里拿着一个铁口直断的幡,还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女童,说是他的孙女。三月前还在城里,最喜欢带着他的孙女在茶楼里给人说书。”
许明婳点了点头,“如此你可以走了。”她的话刚刚说完,马六就直接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直接跑远了,竟是连自己面前的那一块玉佩都没有要。
“……”我有这么恐怖吗?许明婳低声叹了一口气,挥手将那块玉壁收入手中。然后左手一番,一道碧绿色的光芒夹带着一块她从纳物珠里找出来的玉佩朝马六飞去。
正在疯狂逃命的马六听到身后一阵破风声传来,心里一阵的绝望。可就在他闭着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之时,却发现自己全身仿佛泡在温汤里一般舒适,他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周身被一阵柔和的绿光所包裹。原本受伤骨折的脚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便是身体里因为常年奔波而留下的暗伤也好了大半。全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仿佛一瞬间年轻了十岁一般。而自己的手掌之中却是一块比刚刚所看到的还要昂贵的玉佩,做工精细,触手生温,一看便不是凡品,马六一下子便愣住了,那仙人是真的放过自己了?马六颇有些不敢置信的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直把自己疼得龇牙咧嘴才相信自己是真的逃过一劫。他朝着墓室的方向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墓室内,许明婳将那玉壁连同拱门后的金银财宝一并收入了一个空的纳物珠中,这才顺着盗墓贼之前留下的盗洞往外走去。可刚离开墓室,许明婳仿佛心有所感一般,回头朝着空无一人的山洞说了一句:“今日之恩,清燚铭记于心,日后若有吩咐,必竭力相报。”说罢,才离开这诡异的墓穴。
良久之后,原本空无一人的山洞里,台阶上成千上万盏宫灯内的火焰陡然拔高,熊熊的烈焰映照着四壁,光辉灿烂得如同梦幻泡影,一位骑着青狮的红衣男子从虚空之中走出。一袭红衣无风自动,比那狂舞的烈焰更加绚烂夺目,那是那周身缠绕的宝石璎珞,也在主人俊美得不似凡人的容颜下黯然失色。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若非你是那两位的血脉后辈,我也不能助你夺得这场机缘。只是这长生仙途,不知你到底能走到何种地步。这天外游魂的身份,到不知道可以躲过“那位”的感知多久。”
在红衣人的低语之中,青狮低声咆哮,从喉咙中吐出一个无色透明,不断扭曲的气团,在空气中激荡开来,无声的音波交互碰撞,无论是石门,祭坛,枯藤,烛台……纷纷坍塌分解,顷刻间,一切痕迹都被化为飞灰。
在小路上行走是许明婳发觉到了背后的那一阵地动山摇,她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却并没有回头,反而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朝前走去,只是左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右手上的储物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