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许明婳离开,吴掌柜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突然间仿佛老了十岁。
“爹啊,你做甚要给那小娘子那么多银子?总不能是见她长得漂亮,想要收作房里人吧?”
“你作死啊!还不噤声!”吴掌柜闻言吓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用鞋拔子狠狠的抽了自己儿子一记,“这样的神仙也是你能编排的?”
“不过是一个穿着灰不溜秋的旧衣裳,看着就是一个破落户的小娘子罢了,爹何必跟她那么客气。”
“你可别小看那小娘子身上的衣裳,”吴掌柜捋了捋自己下巴上根本不存在的胡子,“看着很旧,却是失传千年的金缕银花缎无疑。这衣服名贵得很,我也只是年轻时从一个倒斗的手里见过一片残片而已,”吴掌柜的眼神里满是凝重,他细细的摩挲着许明婳留下的玉佩,“这小娘子自称玉溪人,却不是玉溪口音,可我先前故意问了她玉溪的天气,竟是答得分毫不差。”
那青年汉子闻言一双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们便去找王捕头,说这女子是替盗墓贼销赃的线人,那赃物吗,按照惯例,咱就和王捕头对半分就好了。”青年汉子很是兴奋得搓着手,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栽赃陷害的勾当。
“蠢货!”吴掌柜闻言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你前几日和我一起去玉溪收租,还记得自己回来后是什么模样吗?”
青年汉子闻言愣了愣,这才回答道:“爹和我全身都湿透了,回来后可是喝了好几碗姜汤驱寒呢!”
“亏你还记得!”吴掌柜恨铁不成钢的用手狠狠的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脑袋,“你怎么就不想一想,那么大的风雨,马车的油布都遮不住,这小娘子孤身一人,身无长物,连把伞都没有,是怎么一身干净的到这里的?说你是榆木脑袋,你还真当你脖子上的那家伙是摆设不成?”
吴掌柜说到这里,眼神一片凝重,“方才她进门,我练了这么多年的一双眼睛愣是没有发现她是怎么进来的!而从那小娘子进门到离开,这么短的时间里,她背后见光的衣服就开始老化失色了,这种情形你爹我也只有年轻时跟倒斗的手艺人亲自开棺时才见过。我可告诉你,干咱们这一行的,最重要的便是眼力劲儿。玉溪那一块的山上可是有不少墓葬,经常听说有人在那里边儿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依我看呐,八成是墓穴里有邪物作祟。前一段时间不是还有紫气东来把整座山都罩了三个月的奇事吗?这紫气才刚散,那一位小娘子就过来了。依我看呐,她八成是山上的尸仙,不得不小心才是,就算不能结个善缘,也千万不能得罪喽!”
青年汉子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那,那,爹,我该怎么办才是?我刚刚可是一不小心冒犯尸仙了。这可怎么才好?”他哭丧着一张脸对吴掌柜说道:“爹啊,您可得救救我啊!我可是您唯一的儿子,我要是死了,咱老吴家可就绝了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