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那纤纤素手从段云睿脸上缓缓滑落,极轻柔的在他的胸口画圈,口内喃喃说道:“我不在乎虚名,我现在就要!以免夜长梦多。段郎……”最后一声娇媚已极。
段云睿口干舌燥,抓起剩下的半盏冷茶咕嘟嘟吃了下去。情知不能再耽搁了,否则他绝难控制住自己。到时传将出去,周敏难免受人指点,背负污名!忙捉住周敏四处点火的小手,高声叫道:“黄桃,点茶来!”
黄桃在门外应了,自去烧水点茶。白梨走进屋来伺侯。周敏只得从段云睿怀里坐了起来,嘟着嘴,一声儿不言语,满眼里却千言万语都在倾诉内心的幽怨。
段云睿轻刮了她娇小玲珑的鼻子一记,说道:“这事你尽管怨我好了。我绝不能坏了你名声。你不在乎,我在乎!我不要你受一点儿委屈。”
周敏虽觉遗憾,可更多的却是感动。只看段云睿在她千般诱惑之下,仍能理智的将她摆在首位来考虑,此人便值得托付终身。要怪也只能怪这个时代对女人要求太苛刻了。在这个男权社会里,男人向来是宽以待己,严于律人的。
不一时,黄桃端上茶来,又摆了些果品点心在桌上。两人对坐吃茶,眉梢眼角,情甜意洽之极。
按说段云睿是世袭罔替,威名赫赫定国公嫡孙,他的婚姻大事,最先考量的该是政治因素。这是京中权贵连纵成势,巩固地位的惯用手段。
可一来他父亲是府中二房,将来并不承袭爵位。他又是次子,上头还有个年长七八岁的大哥。他的婚娶之事,要随意得多;二来定国公在朝中向来洁身自好,不朋不党,极少让子孙娶高门重臣之女。
段云睿当晚返回家后,就向母亲提出要娶周敏之事。他母亲岳夫人见过周敏一面,也无异议,便与丈夫商量。他父亲早盼着他成家,他只不肯,现主动提出来,又是好人家的女儿,哪有不乐意的!
夫妻二人带着段云睿去到定国公处,回禀了此事。
那老封君道:“既是你老娘相看过,你又极喜欢,家世差了点儿,只要人伶俐乖巧,那也不妨事。你只管去娶了来便是。”
定国公听说只是五品郎中之女,周望在朝中也无恶名,也就不甚在意。点头同意了。
段云睿顿时高兴得无可不可,当即回房亲自起了草帖子,只待挑个黄道吉日,遣人送去周府。一时又想左右起了笔,就将细帖子也一并写了。细帖子写起来要琐碎些,一家三代的名讳以及亲人的要职官位、家资田产都得细细罗列了。段云睿为谨慎起见,连夜里去大伯父那里请教了。
另一边,周敏提前与林高洁、林婉儿通了气,吃过晚饭,趁众人都在老太太处陪着说话,禀了段云睿准备去周府提亲的话。
众人尽皆大惊,劝了一回,周敏却十分坚持,又有林高洁和林婉儿在旁帮衬着说话,也不再勉强。他们到底不是周敏的父母。
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儿大不由娘啊,我只由得你去了!只是你可想清楚了,此事一旦成了,再无翻悔余地,将来倘有不测,别人都替不了你,你只得自己受了!”
周敏昂首挺胸,果断说道:“多谢外祖母体谅,我从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老太太缓缓点了点头,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