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在城外等着,没有命令不得擅动!”李定国吩咐了一句,才转头望向李大挚,淡然笑道:“我的下属们都是些粗人,有辱圣听,罪过罪过。”
李大挚微微一笑,说:“李将军请进吧。”
于是,李定国和李大挚并马进了楚雄城。李定国放眼一望,城内的明军士卒早已列与街道两侧,手持火把照明,且都威风凛凛,宛若天神。李定国见了也大是钦佩。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一座二层小楼面前。这小楼精致素雅,但看上去有点小气,怎么看都不像是贵公子的居所。
李大挚叹息道:“黔国公移驻楚雄以来,便在此楼中栖身。唉,小是小了些,但总好过露宿街头吧。”
李定国也感慨地点了点头,说:“云南之乱恰似我大明之乱。国家到了这副田地,有瓦遮头便是好的。”
李大挚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他和李定国翻身下马,一同步入了小楼中。
步入小楼时,李定国忽然有些紧张了。毕竟,他要见的是地位尊崇的黔国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强抑紧张的内心,不觉间微微低下了头。
在李大挚的带领下,他来到了大厅中央,巡目一望,正望见桌前的一个年轻人。这人足蹬金边小朝靴、身穿云罗绫锦缎。而他衣服上的龙形花饰更能彰显其与众不同的地位。
“臣李定国叩见黔国公。”李大挚还没来得及介绍,他就先人一步跪下去磕头了。
沐天波急忙起身将他扶住,说:“李将军解我之困,该是我向将军拜谢大恩才是。”
沐天波的声音饱满悦耳,极具年轻的活力。李定国轻轻抬眼将他一瞧,果然是个皮肤白皙、五官端正的年轻人。就这匆匆一瞥,他又慌张似的低下头去,说:“臣既已决心归顺,来救驾便是应有之义,不敢居功。”
沐天波含笑点了点头,踱步说道:“云南的人都叫我小公爷,以后你也这么叫吧,不用一口一个黔国公的,听着怪生分。”
“是。”李定国躬身道。
“李将军一路劳苦,快请坐吧。”沐天波说着便自己坐了下来。李定国犹豫了片刻,道了声“谢小公爷赐座”便也上前坐下了。
沐天波笑着说:“我听说张献忠膝下有四个义子。李将军是老二。”
“是。”李定国说:“除臣之外,还有我大哥孙可望、三弟刘文秀和四弟艾能奇。我们四兄弟仿效刘关张,也结成了异性兄弟。”
沐天波“哦”了一声,说:“虽然另三位将军还未谋面,但今日与李将军一聚,我也能猜得到他们的品性了。不用说,必是人中龙凤。”
李定国微微一笑,道:“小公爷抬爱。”
“唉。”沐天波一抖长袍,又忧烦了起来,说:“云南变乱已久,沙定洲虽败,但治府昆明仍然握在他手。李将军如能邀得另三位将军前来,咱们便可前后夹击,夺回昆明。这样,叛军就指日可平了。”
“黔国公聪慧,臣也是这样想的。”李定国道:“楚雄之围既解,下一步便是要夺昆明,进而直捣沙定洲的老巢蒙自。”
“好!”沐天波兴奋地一拍桌面,笑道:“将军若能立此大功,我定当向朝廷举荐,为将军请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