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湿团子，想了想，还是率先开口了。

“怎么了？”他的嗓子有点儿干，嗓音有点嘶哑。

苏萌的双手自然而然搂住他的腰身，他敞怀的格子衬衫微微开合，盖在她的身上，她把脑袋都埋入他的怀抱里，半响后才摇了摇头，声音低落的说：“别说话，给我抱一下，就一次。”

夏怀瑜尝试把手放在她的背上，有点儿嫌弃她身上的雨水气息和湿漉之感，她的身体很热，被湿气包裹着散发热气，好像蒸笼上的白热馒头。

他在思考她这话的真实性，事实上这不是她第一次敲响他家的门，自然不可能是最后一次。第一次她把红酒浇灌在他头上的记忆让他深刻，伴随一个火辣的吻，如果那算得上吻不是动物的啃咬的话。

有温热滚烫的触感自胸膛处传来，夏怀瑜身子一僵，他又蹙了蹙眉间，问：“你哭了，为什么？”

“难受，所以，哭了。”苏萌犹自带着鼻音的声音传来。

夏怀瑜无奈的看了一眼窗外的风雨，窗外的风雨小了些许。

“如果我告诉你，我间接杀死了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你会意外吗？”苏萌问，她的热气和湿气笼罩着夏怀瑜，徘徊在他的鼻尖，以及朦胧他的双眼。

他动作僵硬的拍了拍她的背，思考了一下，才说：“不会，可能，他该死。”

过了好久，久到窗外的风停歇了，雨歇息了。

房间里温暖如春，两道身影站在玄关处，他们的身影被灯光拉长，又交织缠叠在一起，久久不分开。

“我说，你不用学习的吗？”夏怀瑜斟酌道：“成绩太好？成天想些有的没的，分心可不好。”

苏萌赖在他的怀里，没正面回答他的问话，而是说：“你的怀抱和小说里描写的不一样，小说里面男主的怀抱都是滚烫的，为什么你是微凉的。”

夏怀瑜嘴角弯了弯，说：“可能我拿的是十八线的小配角剧本。”

因为我不是主角。

“不——”苏萌从他的怀抱里起身，抬眸便撞入了他的眼里，他的眼清澈的倒映出她的倒映，她变成小小的倒影，入了他的眼帘。

“因为你是女主角……”她一时不查，把内心话给喃喃自语了出来。

夏怀瑜的眉眼因为她的湿漉染上了水润的凉意，他的眉眼染了水汽，有点儿冰凉，像是腊月的风一般，刮得人皮肤生疼。

“我不是，我没在戏里，而你别要戏弄我，苏萌。”夏怀瑜捏住她的下巴，低下头，眼神与她对视。

两人便一瞬不瞬的对视了几秒钟……

这一瞬间，苏萌想了很多很多，多到百转千回。

约莫如是，罢了——好似武侠剧中的那话，江湖夜雨十年灯，一笑泯恩仇。

“我没……”真真假假，试问又怎能分得清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