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都头笑道:“弟兄们一番心意,大官人还是收下吧。”
章实见推辞不过道:“也罢,他日摆酒好生谢谢诸位,娘子,三哥,都收下来,好生记下。”
曹保正忙道:“大官人,这些小事,就不劳夫人和三官人动手了,信得过的话,我来写,再来个吆喝的。”
“好哩!我来作个吆喝。”
“那你附耳过来,一贯以上需大声,至于百文以下则小声。好了,先吆喝我的,曹保正,铜钱一吊,瓷瓶一对!对对,屋里屋外都得听见!”
于氏也在旁应酬道:“这如何使得?都是自己亲戚,也罢,不与你虚客气,饭就不留了,喝碗茶再走吧!”
“溪儿不要乱跑,过来,这是咱家堂叔公,你堂弟。叔公头回来咱家,你带叔公去楼上转转。”
人方走,一旁两位妇人上前笑道:“章家娘子,我当初就道你不仅有富命,还有贵命。如今应语了吧。”
“他日二官人他作了大官,还不得给大哥一个荫官,到时你就是诰命夫人了。”
于氏笑容到了眼底道:“哪得话于家娘子孙大娘子,你们才是好命。”
面对这一幕,章越则显得很淡定。
旁人自是免不了赞一句:“三官人果真见过世面!”
“诶,哪里,你看三官人正与几个牙婆打得火热?”
“这,这。少年人嘛,可以省得。”
“大登科后小登科么。”
旁人恍然道:“是啊,二官人远在京师,三官人就不同了。”
“你可听说了么?昨日二官人登科,城里几家官绅富户就许了谢礼,哪家牙婆能他们女儿与章三官人说合,这些谢礼足够那些牙婆一家老小吃喝三五年的。”
一旁有人口气酸酸地道:“昨日三郎中了秀才,我还想给我家侄女说媒的。”
“如今被这几个媒婆抢了先,没料到连许大员外都相中了三郎。”
不少人啧啧称奇,又满是羡慕。
章越此刻确实感受到了热情,看着眼前画着浓妆的媒婆,他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不如先把姑娘联系方式给我?微信里先发个照片?
七嘴八舌说了一通,众媒婆见章越不吭声,还以为他眼光高,都看不上,但生意还是要做的。
一名媒婆试探地问道:“或三官人心底有个模样儿,说出来。”
“让我们替你寻一寻,官家的女儿说不来,但这浦城里哪个女儿家我会不知道的。”
“放心,嫁妆少于五百贯不给你说。”
五百贯章越吃了一惊,当初赵押司也不过给了二哥三百贯,如今自己这身价。
章越还没言语,就见一个人风风火火地进来,一巴掌拍在章越肩上。
章越倒吸一口凉气。
“经义?”章越问道。
但见彭经义哈哈大笑地抱住自己,然后动手把自己往外扯:“咱们出去说。”
众媒婆连忙急道:“三官人别走啊,至少先说过囫囵啊!”
章越逃离时,不由想起自己有个朋友工作没两年,被家里逼去相亲,还很不情愿呢。
整天想着如何表现才能不被人家看上,或者不那么的伤害对方自尊心,后来发觉完全是纯他妈的想太多了。
没错,这个朋友就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