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

“这世间的缘分当真奇妙。”没等傲兮出口询问，许子续便再次感叹。

傲兮眯眼看向许子续，半晌，他问道，“你是说，前世桃夭与我相识？”

“然，不仅相识，还……”许子续话头一止，他侧眸看向傲兮，这才反应过来，他好像已经说了不该说的话。

傲兮心头一紧，他见许子续没往下说，径直问道，“她是鱼鸢？”

这个疑问，从他后来再回到凡间，第一次见到十六岁的桃夭时，他就怀有这样的猜测了，直至今日，他才真真切切地问出来，而且这一次，他觉得真相离他很近。

以前遇到桃夭的时候，他就想用仙法窥探她的前世，可那时候他与芊熏大战，再与渊兮大战，身受重伤，根本无法施法，而后到了蓬莱，他以为师祖会告诉他桃夭的身世，可师祖什么都没有说。

好不容易，在经过多年的修养，他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那一次他见到桃夭的时候，他很紧张，紧张到手心出汗，鼓足勇气用仙法去探，结果却只是一场空。

即便那结果是他自己看到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肯相信，他不相信桃夭与鱼鸢毫无瓜葛的这个事实。

今天，听到许子续再提起的时候，他原本平静的心似是被投进巨石，一下子激起惊涛骇浪来，他用最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与傲兮的情绪完全不同，许子续此刻的心里懊悔不已。

他的确能够窥探世人的前世今生，可兀自透唐突地说出来，泄露天机，这是要折福的。

“我，”顿了顿，许子续还是摇头装糊涂，“鱼鸢乃何人？老夫不知道。”

清风徐来，吹起两人的袍角与头发，两人一黑一白，这样鲜明的对比在这冰天雪地中却仍然不突兀。

傲兮轻叹一声，“其实我早就知道，桃夭便是鱼鸢，鱼鸢即是桃夭。”

他斜眼见许子续神色慌张，勾唇一笑。

“若你如今否认，此乃谎言，道法自然，你却极力掩饰，岂不是背道而驰！”傲兮拿定主意要从许子续的口中探出一些东西，于是他便故意将事情扯到了道义之上，让许子续骑虎难下。

虽然许子续是个隐士，可归根到底他还是尊崇道法，所以，他以“道”利诱，不怕他不上当！

许子续听到傲兮所言，果然面色凝重起来。

泄露天机不打紧，那是他无心之中所犯的错误，可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反而极力掩饰，这才是让他可耻的地方。

他深锁着眉心，道，“然，鱼鸢便是桃夭的前世。”

这句话出口，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锤又一锤，重重地砸在了傲兮的胸口处，让他难以呼吸。

“鱼鸢当年死后，元神并没有去冥界，而是用残留在世界的唯一一点精神游丝附着在北溟沧海之中的泡沫上。”只听许子续徐徐说道。

傲兮怔怔的，脑袋中嗡嗡作响，他原本以为在确定了这件事情之后，他会是高兴的，他还可能是激动的，可当这件事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却有些应接不暇，无法管控自己的情绪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开心，或者是难过。

平静，无比的平静。